對面的蕭懷識距離洗手間的門更近。
他用力地敲了敲門,給外面的人提醒,很快,外面的門就被人開啟,而蕭懷識看到此刻黎知身上的情況,在檀九洲要破門而入的時候率先開口。
“檀先生,請讓其他人先出去吧。”
外面的人眼神一窒,似乎聯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旁邊的王鶴山。
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面破開,其他的人都被檀九洲趕出了屋外,只有他還留在屋內。
蕭懷識先一步從洗手間裡出來,雖然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但是早就已經被汗水淋溼,緊緊地貼在了身上,而檀九洲也一眼看到了他身體的異樣,目光在他某處停留一瞬,剛要急步走進去。
卻被蕭懷識攔住,“裡面有藥,你先別進去。”
嚴格來說,屋子裡也有殘留的藥物,但是並沒有洗手間裡那麼多。
但檀九洲並不準備聽。
蕭懷識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這是她的意思。”
房間的門,王鶴山在出去的時候已經帶上,此刻屋子裡只有蕭懷識、檀九洲,以及洗手間裡的黎知三個人,但是檀九洲還是走了進去。
“知知……”
檀九洲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洗手間角落裡的黎知,此刻頭髮凌亂,像是剛淋了一場暴雨一般,碎髮貼著頭皮,身上的衣服也和蕭懷識一樣貼著身體,看起來尤其狼狽。
被綁架她沒有害怕,被人折磨她還沒有恐懼,哪怕是被藥物折磨那麼難她都沒有哭,但是此刻看到眼前風塵僕僕的男人,她終究是沒有忍住落下淚水來。
“檀九洲,你怎麼才來。”
她虛弱中帶著一點委屈的聲音,讓檀九洲的聲音直接揪了起來。
他脫下外套將眼前的女人緊緊的摟入懷中,一遍一遍地撫摸著她的頭髮,心疼地聲音都在發抖,“不怕,不怕,我來了,我來了。”
黎知的手緊緊地拽著檀九洲胸口的襯衫,埋頭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連日來的壓抑終於這個在眼前的這個懷抱裡釋放,“我差一點,我差一點……”
後面的話,她哽咽著,怎麼都說不出口。
外面的蕭懷識心臟彷彿一瞬間被人緊緊揪著,窒息的感覺從心頭蔓延到四肢,臉色蒼白地承受著藥物的新一波折磨。
他扶著牆壁往外面走,等候在門口的手下,看到蕭懷識倒下的那一瞬間急忙衝過來。
“老大!”
“蕭哥!”
“快!讓醫生過來!”
蕭懷識的人想要先一步帶他走,卻被他攔住了。
他想等黎知出來再走。
等候在外面的王鶴山,早早地讓他們帶來的醫生等候在門口,等待裡面的檀九洲出來。
黎知在抱住他的下一秒就趕緊推他出去,“檀九洲,先抱我出去,這裡面都是那些藥,我們先出去,先出去。”
懷裡的人身體還在發抖。
聽到「藥」這個詞,檀九洲眼睛裡的黑暗越發濃郁,他望著面前三個月裡瘦了一大圈的女人,眼睛裡滿是痛苦,“好,我抱你出去。”
他用風衣將黎知緊緊包裹著,抱著她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將那些人全部殺掉。
看到檀九洲出來,王鶴山剛要開口就被自己老闆臉上的表情給嚇到,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麼可怕的老闆,彷彿要將這個世界都毀滅了一般的怒火,在他那雙眼睛裡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