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關外,藍湖綠洲,一隊鐵騎如開鋒的利刃射向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
利刃的銀光劃破夜幕,當先之人揮刀灑下一抔熱血,緊接著,喊殺四起,擂鼓震天!從另一個方向湧現的軍隊已和他們短兵相接!
禹城關的戰場從不缺勇士,亦不缺熱血!
禹城郡主的鐵騎是這片戰場上的常勝之師,他們浩蕩而來,長驅直入,足以叫蚩然聞風喪膽。
蚩然將士在格魯爾的帶領之下也是殺紅了眼,接二連三的撲來,數十人,百人,千人,只圍堵一人!
盔帽打落,散下一把青絲長髮。
明玉珠奮力抬手,架住迎面砍來的彎刀!力道大的瞬間將她手上的虎口震裂!
但周遭利刃依舊裹挾著大漠裡的堅冰,毫不猶豫的向她刺來,她閃身避開的同時卻被一人抓住手臂拉至身後,她踉蹌兩步站穩,已見來人一腳踢飛蚩然計程車兵,不忘砍飛近身的敵人。
“小心!”明玉珠亦攔下旁生的刺殺,與他並肩而戰!
那身姿矯健的少年人避開蚩然的彎刀,不知從何處奪下一杆長矛,一個借力回打,將對方數人推翻在地,又被禹城的將士們補上數刀!
“不長眼的東西!連小爺的王妃都敢算計!”
少年郎冷嗤一聲轉身看她,已然換了副表情。
“阿姐!想我不想!”
明玉珠氣喘吁吁的看著他,看他在燃著火把的長夜裡,在充斥著血腥的戰場上衝著她笑。
她從未見過一個人能笑的這樣乾淨,像是周遭的殺伐都與他無關,他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慈悲。
直到他上前一步,她才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她披頭散髮,滿身髒汙,身上不知還沾染著誰的血肉。
而他,紅衣勁腰,玉冠綰髮,貴胄天成,是在金銀富貴窩裡養大的世家男兒,靖平新王。
“怎麼?阿姐不認得我了?”
她張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就聽身後傳來一聲馬嘶,卻是追來的董天知大聲厲斥:“顧飛揚!誰叫你出營了!你不想活了嗎!”
“小爺的王妃在這!你說我為什麼出營!”他揮手刺穿敵軍的胸腹,長矛抽還,鮮血淋漓。
那來自靖平的王爺勾唇而笑,直叫這份衿貴糅雜了嗜血的味道。
董天知無法,只得叫左右護好顧飛揚。
戰場之上,也由不得明玉珠多思所想,她重新投身戰鬥,直迫的蚩然節節敗退。
入冬了,蚩然今年過的並不好,這場戰役他們蓄謀已久。
若勝,則可搶掠禹城的糧草過冬,若敗,他們只能退回大漠深處。
生死攸關,兩廂人馬互相膠著。
這是一場鏖戰。
天快亮的時候,明玉珠的人馬追擊著蚩然一路往西北逃竄。
就在這時,西北的山丘後面早就埋伏好的烏茲兵馬迎面而來,將蚩然打了個措手不及!
明玉珠趁機衝上前去,直奔格魯爾而去。
等顧飛揚從後方戰場脫身尋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明玉珠的飛鴻刀已經割斷了格魯爾的頸項。
她騎在馬上,高舉敵人的頭顱,鮮血淋漓而下,而她也終於能夠發出一聲痛快的嘶吼!
她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