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仍舊止不住地落下,這場雨毫無徵兆的來下,也毫無徵兆地浸潤了整個大地,更毫無徵兆地浸入風子陽的心裡。
就算多年後,北狐軒也會開玩笑似的說道:“原來鐵石也會動心。”不過那時候,北狐軒的臉上多半是無奈地苦笑吧。
這場毫無徵兆的雨就像兩人毫無徵兆地來到這裡,毫無徵兆地相遇,毫無徵兆地對對方產生好感。
傘下是北冥芝,雨中是風子陽,兩個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風子陽入了神,絲毫不在意流過他臉頰的一點一滴。
北冥芝也入了神,兩人注視著,不過自然是北冥芝先紅了臉頰,一言不發。
過了好一會兒,倒是北冥芝先耐不住寂寞,風子陽著實太硬了,這種情況下他不說邀請也要說先讓自己進屋,就這麼幹淋著。
“風公子可需要傘嗎?”
“哦!北冥姑娘請往屋內坐,”
原來風子陽方才一直在神遊,看著北冥芝的時候就開始了,所以他根本沒注意,要不是北冥芝提醒,他說不定會站一天。
風子陽與北冥芝每一次會面總是那麼令人哭笑不得,不過倒也可以說是陰差陽錯吧,這些會面反而加深了彼此的映像。
“公子要不先去洗個澡,再換身衣服, 我過些時候再來吧。”
看著溼淋淋的風子陽,北冥芝怎麼可能還有心情繼續坐著。
“不必了,我自有辦法,姑娘不必擔心。”
說完,風子陽盤坐在椅子上,開始運功,不一會兒,只見風子陽渾身熱氣騰騰,面紅耳赤,周圍一瞬潮溼了幾分。
“原來還可以這樣,”北冥芝暗自說道。
這是《青蓮劍歌》裡的內功部分,不過,‘豪放’的內功是從《把酒問月》開始的,但是無疑,《青蓮劍歌》中的內功心法更為陽性,此時要想弄乾衣物,自然是這樣更快。
這樣,風子陽不但能將衣物烘乾也能將體內寒氣驅散,一瞬,北冥芝見風子陽渾身都白煙化為青煙繚繞在身體周圍。
北冥芝也沒閒著,取來紙筆,開始寫起來。
半柱香的時間看,風子陽渾身便已經是乾透了,風子陽看著北冥芝手中捏著筆,在不斷地寫著什麼。
風子陽靜悄悄湊上去,北冥芝在不斷寫著風子陽的《雨中劍行》,並且每一次都用一種不同的字型書寫,楷書,隸書,行書,草書,行草,小篆她竟然都會寫,並且還能寫歐體,柳體,魏體,各種不同的體系。
風子陽一瞬間又看呆了,他這次潛意識裡告訴他,不要打擾北冥芝,他也想看看更多的字型。
北冥芝注意到身邊有人,她知道是風子陽,於是她拿出風子陽的《滿江紅》,看了幾眼,令風子陽徹底欽佩的一幕來了。
北冥芝竟然用著風子陽的字型在寫《雨中劍行》,這是單獨用一張紙書寫的,風子陽的用筆風格被北冥芝模仿得惟妙惟肖,如此驚人的相似感,僅有幾個字是不一樣的。
北冥芝這雙妙手究竟有多少能耐啊,風子陽內心中不住地感嘆。
“好,寫得好,姑娘技藝高超,在下佩服,差點以為你才是在下了。”
待北冥芝寫完收筆,風子陽方才開始拍手稱讚。
“這個就當是你寫的了,你留在外面的已經被人清理了。”
北冥芝將紙張交由風子陽,風子陽接過紙張忍不住再細看幾眼。
“多謝姑娘美意,那在下便收下了,在下一定妥善保管。”
“這個也還給你吧,”
北冥芝又將《滿江紅》遞給風子陽,北冥芝知道這些東西對於一個詞人是十分重要的,開玩笑歸開玩笑,再者這風子陽也不適合開玩笑了。
“多謝姑娘,”
“沒什麼事,我便先走了。”
北冥芝想試一試風子陽,於是裝作滿不在意地樣子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