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以為這是一個乞丐,根本不加理會,甚至避免與他接觸,納蘭裘此刻氣焰,樣貌與過去已經截然不同,誰能想到這個狂妄強悍的人能有如今這悲慘的下場,他現在手下什麼都沒有了,兄弟、手下全死絕了。
落魄的他只能來求助完顏烈,他也沒有其他的活路了,他現在鬍鬚正在漸漸地退去,嗓子的音調也開始有了些變化,他遇到人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可惡的上華賊子,我一定會報仇的!”納蘭裘心裡不住咒罵著上華卿。
終於他來到了延安府邸,府衙一下子便攔住了他,
“幹嘛的?這裡不給乞丐飯,滾滾滾。”
眼前這人落魄寒酸,披頭散髮,蓬頭蓋面,衣服上全是泥土與暗紅色血漬,左邊沒有袖子也沒有手臂眼神不住地閃躲著。
“我是來找完顏王爺的,別攔我,鷹擊滿弓,”納蘭裘終於發聲了,他的聲音令他自己都難受,這個聲音中的陽氣明顯少了一些。
“好,我去同報,你守著,”一名衙役對著另一個說,他們知道這是納蘭裘的人與完顏烈的暗語,來驗證身份的,不過仍然抵消不了他們的懷疑,畢竟這模樣與之前差太多了,納蘭裘也不說話了,靜靜地等待著,他對上華卿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報——王爺,”衙役急忙跑到納蘭裘的位置。
“什麼事?”完顏烈此時正在看書,還未更衣,床上還有一個女人躺著,完顏烈這麼些時日也不過是多了一個看書的習慣,行為上收斂了一些,不過他的本性還是沒有改過。
“外面有人找您,是坊州來的。”
“坊州?納蘭裘?他又有什麼事?”
完顏烈十分納悶,按理來說,納蘭裘應當是月末來找他一次,今天這才月初不久。
“讓他進來。”
“是,”
衙役急忙退出去將納蘭裘帶進來,
“你給我帶個乞丐來幹嘛?這能是納蘭裘那夥人?他們怎麼會這麼寒酸?”
完顏烈大怒,他以為衙役不分情況,隨便說什麼都讓人來見他。
“報告王爺,小的不敢,但是他知道秘語,”衙役慌忙地回答,嚇得汗流滿面。
“秘語?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的?”完顏烈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人,似成相識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但他完全想不出究竟是何人。
“王爺,我是納蘭裘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納蘭裘撲倒在地,叫起苦來。
“納蘭裘?你是納蘭裘?你怎會落得這步田地?”
完顏烈一臉震驚,打量著眼前這人,與以往高大威猛的形象相比,這已經判若兩人,更讓完顏烈震驚的,是納蘭裘的聲音,明顯地有一點陽氣不足,
“還有你的聲音,你的手臂,都是怎麼回事?”
“王爺啊,我全寨都被殺完了,我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而且那人手段極其殘忍,他還——他還把我給宮了,王爺,你可要為咱家做主啊!”納蘭裘頓時痛哭起來。
“什麼!什麼人這麼大膽!你不過是個山寨大王,清繳山賊也不是這說法吧!告訴本王那人姓甚名誰,本王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膽子!”
完顏烈怒氣沖天,拍案而起,居然有人對他的手下動手,而且手段還這麼殘忍,這是他難以容忍的。
“那人說他姓完顏,”納蘭裘故意添油加醋,他想增加完顏烈的憤怒,所以他用了之前完顏烈說過的上華卿的事來編造。
“完顏?本王本家的人?”
“不是,那人說他叫完顏兀朮,利用我們大金先人的名字,我當然是不能容忍他,所以與他廝殺,不想他武藝太高強了,師徒兩人滅了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