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最後的倔強來了,南方雖然也被籠罩在這極寒之中,狂妄的西北風不斷地撲嘯著,拼盡最後一絲氣力凍結著中原大陸。
然而,官員們還是不得不被這熟悉的官場從清晨喚醒,頂著嚴寒與倦意,著好紫色公服,帶上方心曲領,頂上烏紗帽,便要去上朝了。
如何表明一個朝代的政治已經腐朽?當你看到官員眼神無關,神情呆滯,一切如同應付一般,走流程化的早朝,站在臺下,心裡思念著家中嬌妻小妾,妓院花酒,巴結阿諛,滿腹詩經卻全是花言巧語,這便是現在的早朝。
北狐軒的傷勢大致已經好了,內傷仍在癒合中,他的官服與戰甲也已經送到了,今日北狐軒也穿著官服出現在一眾官員中,老實說一群官員還是十分嫉妒的,自己進士多年,花錢無數換來的官職都還沒有北狐軒高,北狐軒的位置就在元帥後面與兵部尚書齊平。
不過另外一群官員態度放得很平,畢竟又要多一個巴結的物件了。北狐軒這張年輕有朝氣的面孔在朝廷這群老油條中顯得格格不入,北狐軒也感到極度不適,這一身官袍,太厚重了。
隨著皇上與司禮太監到位後,一段陳舊的流程又開始了。
過了一會兒後,
皇上喊道:“護花將軍北狐軒聽旨。”
北狐軒側步移出,跪在臺下,“微臣在,”
“朕現封你位驃騎大將軍兼欽差大臣,官位一品,領三千步,三千弓,三千騎,一千車共萬人並黃金十萬兩,白銀二十萬兩,絲綢三千緞,與公主嫁妝若干於五日後護送紫陽公主出嫁西夏,不得有誤。”
“微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該來的終究還是逃不掉的,只是上華卿沒有想到,這比之前的官職與領的兵力都要更甚一些,看來皇上還是很愛趙蕁的,不過皇宮中,這種愛是難以體現的。
剩下的事又迴歸了日常的流程,行雲流水般的流程過後,終於是退朝了,只見官員們三兩成群,不過最大的還是史彌遠的團體,他周圍聚集到人有將近半數朝廷半數。
北狐軒輕輕呲牙,不置言辭,也不想混入其中,北狐軒最厭惡的事終究他還是介入了,北狐軒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走出皇宮,竟然是到了南市。
風滿樓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意興隆,門口依然是十字閣與龍門鏢局的人在站崗,他們奉行的宗旨‘執行任務,不問原因,不問對錯,任務之外,皆是無關。’即使是被重金懸賞的人來到風滿樓,他們也不會動手,本來他們也不敢在這裡動手。
“站住,今日滿客了,客官請回吧。”一名崗哨攔住了北狐軒。
“我不是來做客的,我是來找‘風流花客’的。”北狐軒抿嘴一笑,有禮貌的回答道。
“這……容我通報一下,”崗哨看著北狐軒一身官員衣著十分不解為何來找花樂天,而且還知道花樂天的外號。
“這是——北狐將軍,不想將軍年紀輕輕,也愛來此消遣,”一個官員前來,認出了北狐軒。
“見笑了,”
“是誰哪位大人要來見我?”樓裡傳來一陣陰腔陽調的聲音,聲音中飽含強大的內力。
“花老闆,在下天意一憂雲,不知能否見花老闆。”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我們的北狐將軍啊,快快有請。”
官員們皆是一驚,沒想到北狐軒竟能在滿客狀態下進入風滿樓,還能與樓主相見,對北狐軒的背景皆是不斷猜測。
“快快快,北狐將軍請坐,”花樂天有意向北狐軒開玩笑。
“花老闆就別開晚輩玩笑了,這玩笑可開不得了。”
“怎麼了,不想‘憂雲公子’竟真能憂愁至此。”
“在下倒是挺想不如此,”北狐軒慢慢品了一口茶,“但是,皇上又給我加壓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