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當知汝之兄長傑之作為乎,入世深也,則心思官場利益,冷漠如此,如冰石也。
汝之生也,為父定心思之,若為金人奴,為父寧不要乎,自此,為父拒汝受教,拒汝入仕,拒汝涉家事也。
為父令造橋,刻宋之大事於其上,是欲汝心繫大宋,勿似汝之兄長傑,忘祖也,不思廉恥,聚攏金賊,丟人至極也。
少閣主與閣主來此,為父方知,軒兒長矣,為父之校成矣,適時令汝遠足矣。
於是令汝拜少閣主為師,習我中原武學,護我中原江山,但為父深愧也。
為父非良父也,少悉心,缺照料,不顧汝之歡愉,尚未與汝同對弈,共書畫便送汝離去,為人父九載,竟從未予汝生辰之宴,更未親自伴汝長也。
為父不求汝能諒也,閣主三月前書信於吾,汝需劍也,故為父遣能匠造此劍,以汝小字名之,此劍為閣主指點所造,當適汝之劍習。
汝當精思何以盡汝之志也,莫念家中,莊中之事自有為父打理,汝之生辰近也,此劍亦作為父之禮也。
軒兒莫念。
汝之父,
北狐傲也
北狐軒讀完頹然淚下,那個自己平日裡討厭的父親,那個對自己冷如鋼鐵的父親,竟然對自己這麼好。
北狐軒不知道說些什麼,苦苦笑著,北狐軒一邊臉如同笑著,一邊臉如同哭泣,眉毛都快耷拉到眼睛上了,一切都太突然了,令他哭笑不得。
自那以後,北狐軒一直拿著‘明軒’劍,對於北狐軒來說,這把劍就是他的親人,拿著它如同一切都在他身邊一般,拔劍的時候,總能看到青衣對他微微笑著,也能看到北狐傲對他笑著。
畫面瞬間凝固回來,那一刻,如同噩夢一般,北狐軒的眼中仍是‘明軒’破碎的那一刻,那一刻的無力,那一刻的絕望頓時湧上心頭。
每一次醒來,他都會大喊:“不——”卻發現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明軒’再也回不來了,青衣姐姐也沒有再笑過,父親仍舊違揹著心願忍氣吞聲。
究竟是他醒了,還是他又醉了?他不知道怎麼辦,雙目無神,目光呆滯,一邊臉笑,一邊臉哭一邊咬緊牙冠,一邊嘴張的老開,但卻沒有了任何作用。
北狐軒坐起來,掀開被子,看了看趙蕁,難過而憔悴的面龐,輕輕站起來,拿起‘明軒’,一步一蹣跚走到門外。
“‘明軒’,再陪我走一遭吧,”說完,微微笑著看著手中的劍,漸漸開始舞起來,一邊舞,一邊念道:
松下寒雪
松下寒雪深幾尺,難掩故時淚。昨夜意冷,今日徹骨凝,何人問,何人知,何時了?
方是那花好月圓,鵲橋斷,再無言。冰陽銷醉,孤影難成雙,愛難全,恨難全,情難斷!
終究抵不過那一曲愁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