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距離很遠，可他還是立刻認出那是一個人正飄在海面上，而身後還有一個揹包。
李亮轉動著方向盤，當那漂浮的人越來越近後，他的神情也隨之凝重起來。
“這，這好像是我們的人。”
“肯定出事了，快加速。”
隨著靠近，他們看到一個男人身穿迷彩軍服，背後揹著救生揹包，但人已經沒了呼吸。
這一幕，讓李亮心口一顫，尤其是當看清對方的蒼白麵容後，更是差點眼淚蹦湧而出。
這不是別人，正是睡在他上鋪的戰友。
方淵感受到他的身上散發的哀傷之氣，沒有多說，沉默的幫他將屍體從海中拖出來，才發現這人身下抱著一塊船板。
“你趕緊起來，你不是水性最好嗎？怎麼會睡過去呢？快起來。”
李亮的聲音顫抖嘶啞，抓著戰友已經冰冷的身體，眼淚不斷滾落，他用力按壓著心口，想要用心臟復甦術，讓他能夠有呼吸。
他多麼希望用力的按壓之後，那個愛笑愛鬧的大男孩突然睜開眼睛，就像以前大家整蠱他的時候一樣，先是裝昏迷，然後看到他哭泣流淚之後，再大笑的睜開眼睛說一聲：“你是不是傻？我這是騙你的。”
可事實，卻是他已經按壓了五分鐘，已經涼透的身體連一點呼吸聲都沒有。
方淵沉默的看著他，經歷過太多生死離別之後，他更加明白，有些事已經發生，就不能扭轉。
他面容凝重的站在舵盤前，換做掌舵者，沒有回頭去關心力量，看似有些絕情，實際上，卻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他一邊繼續深入，一邊將無線電調解到軍官給他的波段。
在海平面上，哪裡有有什麼手機訊號，尤其還是在邊疆海域，所以他們現在唯一可以和外界聯絡的，就是無線電。
並且前提條件是軍隊的船隻已經趕到他們身後三公里的範圍之內。
只聽滋滋滋的吵雜聲響起，在空蕩的環境中，更孤寂，他們好像是魯冰遜漂流記的主人公，獨自漂流，和世界脫離了軌道。
“我去，他們的速度還真是慢。”
方淵低吼一聲，看到不遠處有一個漂浮物，立刻將船隻向那邊靠近。
可是這一次，並不是人，僅僅是一個已經破碎的木板。
他將船先停下來，摸著木板斷裂的紋路，臉色越發陰沉凝重。
沉思了片刻，他望向一望無際的海面，沉聲說道：“這應該是撞到了下面的礁石。”
李亮仍然抱著戰友的身體，並沒有回答， 此刻的他，無助的像一個孩子，沒了精神頭，雙眼迷離。
“你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我無所謂，但你回去以後，就可以直接申請退役了。這樣一個沒有膽量，分不清處境情況的人，你不適合當軍人，更不適合去上場作戰。”
方淵冰冷的聲音落下，船隻再次啟動，只是這次，他不在加速，而是將速度放慢了不少。
有了前車之鑑，他不敢加速，生怕觸碰到下面的礁石，讓自己成為下一個落難者。
每隔十分鐘，他就會試一試無線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