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雖然聽出賈明的話音有些異樣,也只當他是關心自己,笑道:“兄弟,你想多了,先不說我能不能考中狀元,那個刁蠻任性的野丫頭,我還不敢要呢!”
“大哥……你們是立了約定的……”
“那只是玩笑,不算數了!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去酒樓看看,你留在府裡安排提煉硝石的事宜吧!”
賈明望著韓非的背影,臉上又是一片哀怨的表情,情緒很是低落,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間。
韓非趕到了悅來居酒樓,略略巡視了一遍客堂廚房的情形,把吳掌櫃叫到議事室,解說了一遍與何翠琴商談的情形。
“吳大叔,按說酒樓這麼大的事,要徵求大姐的意見,但大姐早有交代,生意上的事情不要問她,只與你商議即可,你對這些方案有何看法?”
“公子精通經營之道,何須問老朽?公子與何家合作是上上之策,既解決了咱們主事之人不足的問題,又迅速拓展了熟食的商路,老朽萬分支援!”
“何家實力雄厚,與他們合作是算是比較理想的方法,咱們還可以利用他們繳納的保證金,拓展悅來居自身的酒樓業務!”
“公子,這保證金是要還的,咱們怎麼能動用?”
韓非呵呵一笑道:“吳大叔,保證金名義上是要還的,但熟食業務拓展開了,巨大的利潤,他們捨得放棄?就算何家因故不能續約了,還有別的商家願意接手的!再說,保證金在約期未到之前不退的,這麼長的期限,咱們早就賺回來了!”
“公子聖明!”吳掌櫃又想到人手問題,憂鬱地說道:“公子,咱們就算有了資金,還是缺少主事之人呀!”
“這確實是個大問題!”韓非沉吟片刻,說道:“吳大叔,儘快找一個可靠的掌櫃,讓他接手這個酒樓,你去應天府組建一個新的悅來居酒樓!高淳縣城的格局畢竟太小了,咱們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強,還是以應天府為中心最好!”
說起應天府,吳掌櫃像是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面上一片戚容。
韓非疑惑地問道:“吳大叔,你怎麼啦?”
“公子,梁家原本在應天府有好幾家店鋪的,如今……唉!”
“吳大叔,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沒有長盛不衰的家族,起起落落是正常現象,只要後輩不懈努力,總還有振興的希望!”
“可是梁家老爺這一脈是徹底沒了指望……”
梁家這一房男人都死光了,一男半女都沒有留下,只剩下一個小寡婦,算是徹底斷了香火。
這時代禮教森嚴,梁夫人出身大家族,想要改嫁極不容易。一個二十來歲的寡婦,人生毫無希望可言,活著每一天都是在等死。這也就難怪她無心打理家業,心如死灰,整天把自己關在後院,一副活死人模樣。
韓非想到這裡,深深一嘆,特別對那個把自己封閉在後院,正當妙年的小寡婦,更是充滿同情和憐惜。
“吳大叔,你是梁家的老人,有機會還是勸勸梁夫人,別太作賤自己了,好好活著,梁家這份家業還要她主事!”
“老朽何嘗沒有勸解?只是,唉……老爺走得太早,連個一男半女都沒留下,夫人也是沒了指望……”
“吳大叔……”韓非想了一下措辭,說道:“梁夫人還年輕,可以招個上門夫婿,或者領養一個孩子呀!”
“夫人出身大戶人家……”
大戶人家,看起來光鮮,有時也是一道沉重的枷鎖。
這個問題對韓非來說,是無解的。他雖說和梁夫人有了口頭上的結義之情,但也找不到合適的辦法,幫助她。
韓非檢查了製作簡易冷藏箱的進度,對細節方面做了一些指導,隨後就回轉了梁府。他信步走到了提煉硝石的獨院,見青龍在指引著幾個新買的家丁做事,不由問道:“青龍,賈兄弟哪裡去了?”
“回少爺,小的一直沒有看到賈少爺!”
青龍的話,令韓非大為奇怪,賈明一直對提煉硝石很熱心,怎麼沒有來安排工作?莫非是病了?
韓非急忙快步向賈明的房間走去,賈明的房門是關的,他順手推開了,惶急地走了進去。
“兄弟,你怎麼了?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