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滑雪場這樣的低溫環境之中,會有雪、冰片、冰塊的存在都不奇怪。
但在水上二郎隨身攜帶的包包揹帶上附著有冰片就顯得有些奇怪。
至於為什麼奇怪...
首先,在滑雪場這樣的低溫環境之中,在正常情況下,雪是不可能融化為水,也就不可能再從水凝結成冰。
而且水上二郎自殺時的氣候環境是大雪連天,以當時的那種情況,附著在包包揹帶上的雪就更不可能完成這樣的形態轉化。
退一步來說,即便附著在包包揹帶上的雪在某種特定情況下,真的完成了這樣的形態轉化,那為什麼包包裡的雪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腦海中的場景再度開始回溯,其先是化為無數變動的資料流,再從無數變動的資料流化為視覺化的場景模型。
而陳安夏就是這場景模型中的唯一真神,其雙眼能夠看透其中的本質,看到那構築場景模型的無窮資料流。
自然,在場景模型之中的雪山、連天大雪、水上二郎等事物,在陳安夏的眼中都是一道道的資料流。
隨即,陳安夏的視線聚焦到了場景之中水上二郎隨身攜帶的背後。
在陳安夏心念閃動之間,構成包包的基本資料流開始變動,連帶著整個場景模型的資料都在變動,在超演算著包包揹帶最有可能附著冰片的情形。
思維運轉的速度很快,快到人們根本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在陳安夏的超演算之中,只有在水上二郎搭乘纜車之前弄溼了包包的揹帶,才有可能讓包包的揹帶附著冰片。
那麼,水上二郎是無意弄溼包包揹帶的嗎?
現有的資料不夠,讓陳安夏無法繼續超演算下去。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陳安夏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從片品陸人的身上,繼續收集有用的資料。
剛剛片品陸人雖然詳細述說了案件的經過和疑點,但對於一些案件的細節卻沒有交代清楚。
或許這些細節在片品陸人看來並不重要,也無關案件的真相,但卻是陳安夏場景回溯之中無可或缺的要素。
就像是包包揹帶上附著的冰片這一細節。
雖然包包揹帶被弄溼的可能性有很多,並且這很多的可能性也都基本與案件無關。
但這的確是案件疑點之中的異常,在沒有真正弄清楚這個異常的成因之前,是無法真正對其下論斷。
陳安夏很清楚,在真正窮途末路,無法找出案件真相的情況下,這一些極易被忽略的細節,將有可能會成為案件的突破口。
沒有猶豫,就見陳安夏眸光深邃地看著片品陸人,開口道“接下來,我問你答,可以嗎?”
從陳安夏口中說出的雖然只是普通的問話,但卻讓片品陸人感受到了極大的魄力和壓迫感。
這極大的魄力和壓迫感讓片品陸人根本生不出拒絕的念頭,甚至身體本能地點頭應和。
在這一刻,片品陸人有些恍惚,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國中生,而是自己的長輩和領導一般。
這種錯覺讓片品陸人感到不可思議。
沒有給片品陸人多想的機會,就見陳安夏問道“在案發的時候,你有在第一時間抵達案發現場,有參與現場和屍體的勘察工作嗎?”
片品陸人聞言一愣,沒有想到陳安夏會為這個問題。
不過片品陸人沒有猶豫,直接應道“沒有,因為當時我並不是山形縣的警察。”
“我也不是第一時間知道案件的發生,而是在案發後的第二天,從二郎的家人那裡得知的。”
“也就是在那一天的下午,我才趕到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