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疲憊的二人在破廟裡靠在一起睡著了。芫芫小小的身體依偎在謝芫的懷中,讓她感覺到安心。
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幻境之中待多久,但是一想到有人陪伴也就不再害怕。
迷迷糊糊中,謝芫似乎聽到了耳邊響起腳步聲。懷中的芫芫掙扎著離開,但是她疲倦的睜不開眼睛,甚至都無法動彈。
她認為也許是做夢,就這樣再次睡了過去。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謝芫醒了過來,懷中的芫芫也已經不見。她不在破廟中,而是靠在瀚海滄溟的大門口。
她焦急站起身,四處尋找著芫芫的身影。但是傀儡遲早都會消失,她也沒有找到任何蹤跡。
這時候謝芫冷靜下來,明白這肯定是又變換了景象所致。
只是昨晚還在同自己說話的人,今日剛醒來就消失,讓她有些接受不住。
還在嘆息,她聞到身後傳來一陣刺鼻的味道。她轉過頭去,就見身後的瀚海滄溟濃煙滾滾,火焰在山上蔓延開來。
她渾身顫抖起來,知道現在的幻境是什麼情況。在自己睡著後,竟然變成了上一世仙門著火時的情景。
謝芫開始懷疑,那位神秘人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世,還清楚她是重生歸來。
她抬起頭嗎,仙門之中的修士,爭先恐後的去滅火。但是這些火是從冥界引來的,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滅掉。
謝芫向前走了一步,腳下竟然被絆倒。她的膝蓋頓時磕破,血一滴滴流下來,疼痛感席捲而來。
火紅的血,讓她想起了師尊站在火海中的模樣。他滿身是血,但依舊笑著對她說,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站起身,顧不得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向著火海而去。
不少看熱鬧的惡靈從山下而來,議論著仙門才剛成立就要遭遇大劫。他們都關心的是自己,根本不會想將來沒有了可以祈願的仙門如何。
她穿過一眾惡靈,順著階梯跑上去的時候,雲啟鶴正帶著直系弟子們滅火。靈符滅火是杯水車薪,反而讓火勢越來越大。
蒼冥山上的芫花被燒燬,目所能及之處皆是荒蕪。
這時,一道黑影閃入其中,向著主殿的方向而去。那是成為女魔頭的謝宛童,卻因得到訊息特地歸來。
謝芫捏訣追上去的時候,師尊已經被火焰包圍。她很清楚,謝宛童是在快要被火焰包圍的時候,被師尊從火焰之中扔出來,而他卻被困在其中。
她一身黑色長裙飄揚,裙角處被火焰燒燬。她與火海中的雲逍遙對視,眼眶發紅強忍淚水。
謝芫讓自己冷靜下來,拼盡全力奔過去。但是現在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既然師尊要將我趕出仙門,為何還會將我救出來?”謝芫聲音顫抖的問道,“既然我是與魔界勾結,為何不讓我直接在火海中喪生?”
雲啟鶴輕笑一下,有氣無力道:“因為為師從來都是相信你。”
謝宛童震驚的瞪大眼睛,顯然不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她吸吸鼻子,半晌才道:“師尊,真的不是我……”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雲逍遙的臉上滿是溫柔,像是看自己女兒長大成人的父親,“趕你出仙門,並不是因為不信你,而是明白你繼續在這裡待下去凶多吉少。”
她的淚水落下來,頓時拔出化靈簪捏訣打過去。但是所有的法術都被隔絕在外,對這火焰沒有半點辦法。
眼睜睜的看著雲啟鶴在火焰中身形搖晃,她恨自己一點兒用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