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少年眉頭緊鎖,眼眸冷的彷彿能將周圍結冰。他此刻用一把通體黑色的長劍與化靈簪相抵,略帶殺氣的盯著不遠處的狐妖少年看。
此人是瀚海小宗主雲啟鶴,大宗主雲逍遙獨子,佩劍“不容”,如同他性子一樣嫉惡如仇眼裡容不得沙子,打起仗來從不管其他人。
比如此刻被波及的謝芫,要不是法力略勝一籌,恐怕早就被震出去數丈開外。
謝芫似乎很不滿,並且將不滿深深的寫在眼眸裡,白眼一翻道:“師弟,你忘記師尊的話了嗎,百鬼夜行不可傷害無辜鬼怪!”
雲啟鶴收起長劍不容盯向少年,冷哼道:“他可不是什麼無辜的妖怪。方才夏寧來報說你在蒼冥山遇難,我匆忙趕去,便見這少年自蒼冥山方向竄出來,甚是可疑。”
“不是他。”謝芫肯定的說道。
謝芫之所以這麼信任他,只因為她清楚的感覺出黑氣出自魔界。上輩子她作為魔界懟天懟地的女魔頭,從八卦中知曉魔尊要放出危害三界的奇天協助他統一三界。
雲啟鶴微微有些發怒,冷聲道:“師姐你不要搞錯了,他是狐妖不是狐仙,和江澈桐不是同一個人,不要再愛屋及烏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但我想問你……”謝芫突然認真起來,“何為妖,何為仙?”
雲啟鶴被謝芫的話問愣住,感覺已經有好多天沒有見過如此較真的謝芫了。
半月前,謝芫與輕瓊冷絮門小宗主江澈桐前往調查魔界作亂事件遇到突襲,二人雙雙受重傷。江澈桐的內元金丹當場碎裂,如今與凡人並無二樣。
謝芫則是在七天前醒來,儘管身體恢復飛快,卻儼然變了一個人,不但不愛修煉,反而還整天遊手好閒。比如方才,眾人都在維持秩序,只有她在一旁喝酒,連佩劍都不帶。
眾人只道她心中虧欠於江澈桐選擇自暴自棄,想盡了一切辦法開導。但是她似乎不領情,依舊我行我素。
雲啟鶴本以為她就這樣頹廢下去了,不曾想竟然為了一隻狐妖又跟自己叫板。
他壓抑住心中的怨氣,板著臉回答道:“有妖氣即為妖,有仙氣即為仙。”
“如此說來……”謝芫故意拖長音,“仙人如果作惡,那是妖還是仙呢?”
此話讓雲啟鶴有些疑惑,為何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中滿是殺氣。他仔細想了想,繼續道:“仙人不會做惡。”
謝芫握著化靈簪的手緊了緊,似乎嘲諷的笑了一下,沒有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話鋒一轉道:“師弟,它要真的偷走了法器,怎麼可能會被你這麼快就追到?”
雲啟鶴聽到這句話,立刻頓住。此話不無道理,畢竟魔尊的力量毀天滅地,恐六大仙門聯手也只能戰個平手。
此刻的狐妖少年,嚇得臉色蒼白躲在謝芫身後,完全沒有魔尊的氣勢。
他冷著臉道:“不管如何,既然是妖就該抓起來審問一番,說不定與魔界有什麼瓜葛!”
“那我今日偏要護著這隻狐妖。”謝芫上來了脾氣,手中的化靈簪再次舉起。
雲啟鶴莫名其妙:“你瘋了嗎?”
謝芫也覺得自己瘋了,但是一醒過來就得知自己喜歡的人為了救自己內元金丹毀滅,是多麼讓人心痛。因此她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去藏書閣查閱了各種資料,尋著醫治之法。找了許久,得知唯一能夠治療他的辦法便是飲狐狸血。
但百年前仙界曾出過不走正路的修士,偷偷獵殺狐妖喝血修煉,因此造成狐族幾乎滅絕。如今好不容易尋著一狐族少年,自然不能輕易放走。
她瞥了一眼身後瑟瑟發抖的狐妖少年,很認真道:“他我護定了,因為從今以後他便是我的徒弟了。”
“啥?!”
正在看熱鬧的百鬼以及修士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這,這也太出格了!
仙門自成立來萬年,從未有哪個宗主敢收妖怪為徒弟啊!
雲啟鶴氣的鼻子都快歪了,手指捏的噼啪作響,憤恨道:“師姐你腦子清醒點兒,你醒過來這七天都做了什麼奇葩事我就不說了。現在如果收了妖怪為徒,你明擺著要被整個仙界排斥!”
“別一口一個妖的叫。”謝芫嗔怪著瞥一眼狐妖少年,“告訴他,你叫什麼名字。”
被突然點名的狐妖少年明顯愣了一下,隨後畢恭畢敬抬袖,低首道:“慕尋,字承鄴。”
“慕承鄴,倒是很好聽的名字。”謝芫讚歎道。
雲啟鶴眉頭都快擰到一起:“不管他叫什麼都是狐妖!”
“他叫慕承鄴,是我剛收的徒弟。”謝芫一字一句糾正道。
雲啟鶴提起不容直指謝芫的咽喉,周身寒氣森森,厲聲道:“收他為徒等於引狼入室,我不會同意!”
謝芫有些無奈,揉著額角低聲罵了一句:“老古板。”
從她記事起,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雲啟鶴,就是出了名的冥頑不靈,認自己的死理還愛生氣。只要是與魔界可能存在聯絡的人,都會被他針鋒相對。自己當初被扔進誅仙台,也有他的一份“功勞”。
雲啟鶴似乎不願與她多廢話,提著不容就要繞到謝芫身後去攻擊慕承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