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抱著瓶子一同前往冥界,簡直比回家還順暢。
站在冥界的往生河,謝芫又有一種不真實感。這是第幾次來自己計算不過來,但還是與之前一樣。
魂魄被陰兵牽著鎖鏈向前走去,喝了往生水去投胎。彼岸花在兩岸搖晃,訴說著種種被遺忘的記憶。
一杯往生水忘記前塵往事,兩杯往生水想起前世,三杯往生水生生世世永不忘懷。
降星河的話彷彿還在耳邊迴盪,初次聽沒有任何感覺,現在想到竟然有些害怕。如若自己喝了第三次,豈不是再投胎也不會忘記過往。
二人走到往生河畔,看著慢慢飄遠的船隻,思索著如何尋冥王。
“你們二位闖冥界可謂是輕車熟路,把這裡當酒樓了吧。”
一陣無奈的聲音傳來,二人同時轉頭,就見一身黑色長袍的冥王降星河站在二人身後。他搖動著扇子,頭上的骷髏發冠薇薇發光。
他的眼睛無意間瞥向謝芫手中的罐子,嘖嘖兩聲,道:“怎麼這次又帶來了一隻不完整的靈魄?”
“你怎麼看出來的?”謝芫不免驚訝起來。自己都看不出來,他居然一眼就能識破。
降星河手指在江澈桐的靈魄上點了點,又指了指幾個上船的靈魄,道:“這靈魄明顯比其他靈魄透明一些,是不完整的緣故。”
聞言,謝芫盯著江澈桐的靈魄看了看,又向著其他靈魄看了看,什麼差別都看不出來。
他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嘴笑了笑,提議道:“你們兩個可以暫時把靈魄寄在冥界去找剩下的,這樣也不怕再次被奪走。”
謝芫當即搖頭。
“你們決定了?”降星河忍不住問道。
謝芫點頭。
降星河“啪”的一聲將扇子收起來,轉頭看向慕承鄴,無奈道:“你也由著她的性子?”
“芫芫說什麼就是什麼。”慕承鄴義正言辭道,好像是說出了什麼名言名句。這從來都是他的“信仰”。
聽到這句話,降星河只能用扇子一下又一下的敲著手掌,用看怪物的眼神望著慕承鄴。他的眼眸最終集中在了他腰間的佩劍上,當即大笑出來,道:“謝姑娘對你的改變可謂是很大,最討厭佩劍的你現在也在腰間別上劍了。”
“你討厭劍?”謝芫從來不知道。
降星河不管慕承鄴瞪過來的眼睛,笑眯眯道:“當初狐族就是被仙界害死的,而且你也被坤輿洛澤害得挺慘。仙界的法器大多數是佩劍,因此他很討厭劍。有時候戰鬥時會用,不代表接受掛著劍。”
他的愛好向來奇怪,謝芫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自己只是憑藉著一腔熱血就把劍塞給了他,如今看來簡直是在他傷口上撒鹽。細細想來,在看到佩劍時,他沒有半分不樂意。
慕承鄴似乎並不在乎的樣子,道:“芫芫送給我的東西,什麼都是好的。我會好好珍惜,也放下對仙界的偏見。”
說得好聽,那句“仙人與螻蟻在我眼中一樣”的話,不知道是誰說出來的。
謝芫心裡這樣想著,不由得將江澈桐的靈魄往懷中抱了抱。
降星河終於看向了謝芫,嘖嘖嘆息道:“魔尊大人也算是大度,竟然幫著自己的情敵。要是我,不讓他魂飛魄散都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