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龐興微胖而又緊張的臉,餘定遠一聲長嘆,一封公文發到了蔡國公手上。
兩天後,看著沙縣發來的急報,蔡國公沉默了。
蔡國公沉默,整個蔡國朝廷也都沉默了。
“一個小小的民間匪徒,癬疥之疾,居然攻下了我國邊陲重鎮,這話說出去,誰能信?”
蔡國公揚起手中的公文,在空中揮動,而下面站著的各個文官,心中各有伎倆。
雲侯雲翼揚此時也在朝堂上,他鬍子有些花白,精神卻依然矍鑠,挺直了腰桿,朝他下首的一個文官看了一眼,那文官馬上會意,拱手站出來道:
“臣以為,應該免去餘定遠的所有官職,削了他的爵位,把他押回都城治罪。”
餘定遠不願加入雲侯的勢力,此時落水了,自然應該往死裡打。那文官是這樣想的。
蔡國公乜斜那官一眼,道:“真巧,餘定遠也是這麼想的。他這公文後面已經附了一份請辭狀,校尉的職務都給他副手在做呢!”
那文官微微張嘴,摸不透蔡國公的意思,有些說不出話。
雲侯一陣失望。這個文官是他的人,不過畢竟視野過於狹窄。餘定遠固然不是他的人,但也並不徹底是武安侯的人,把他往死裡打,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蔡國公道:“餘定遠怎麼處理,倒可放在一邊,只是這個……這個蜘蛛大俠,究竟該怎麼處理?”
廳內頓時議論紛紛,每個官員口中都在低語:“蜘蛛大俠。”
“什麼蜘蛛大俠?我怎麼聽說是朱大俠?”
“我也聽說是朱大俠。”
“不是朱大俠,他從來沒承認過他是朱大俠。”
“那為什麼叫蜘蛛大俠?”
廳內一時議論紛紛,蔡國公打住道:“夠了。”
“朱大俠也好,蜘蛛大俠也好,他現在可說,是我們國內最大的禍患。你們看這個公文。”
蔡國公又抓起一片絹帛,道:“這是魏卿的急報,他還在催寡人給他發餉呢!”
朝中的官員頓時議論紛紛:“軍餉不是已經被蜘蛛大俠劫了嗎?”
“魏侯居然會不知道這事?”
其實蔡國朝廷也是在近幾天才知道軍餉被劫的。軍餉被劫的訊息是和雲侯的丫頭失蹤一起傳到國都的。
徐文山把雲裳和軍餉一併劫了,卻只告訴餘定遠軍餉的事,又只告訴魏先勇雲裳的事。他們兩個都不知道雲裳和軍餉是同時被劫的,因此對這件事的嚴重性大大低估。只有雲侯知道此事,在世子告訴他雲裳沒有準時到達時,他就開始心臟疼了。
管軍餉糧餉的,是世子。軍餉被劫這事,世子自然一定是知道的。可是魏先勇現在不知道……那麼問題出在哪,自然不言而喻。
“想不到這個蠢貨居然在這麼大的事上,還玩勾心鬥角。”蔡國公痛罵道,“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飯桶。”
蔡國公罵的誰,群臣心中都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