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壯恍然大悟:“所以雲侯的女兒之所以會到前線,是雲侯的意思?”
徐文山點點頭:“不過我傾向於認為,雲裳對雲侯和世子的關係並不知情,她真的以為她是出來玩的。其實她只是雲侯送給世子的禮物,是人質。”
李大壯和雷老虎皺眉互望了一眼:“怪不得那個王德彪發了瘋似的找她,前面才說要談判,後面就撕破臉來找我們的麻煩。”
徐文山點點頭道:“魏先勇先前說要和我們談判只是想先穩住我們,若是他們能抓住雲姑娘,就等於切斷了雲侯和世子的關係。雲侯就這麼一個獨女,要是失了她,他們這一脈就斷了,你說雲侯會怎麼想?雲侯要是不跟世子了,武安侯在蔡國的地位就會越發鞏固。”
雷老虎和李大壯似懂非懂,兩人一方面覺得那小姑娘很可憐,一方面又覺得蔡國相當黑暗。
李大壯道:“蔡國都明爭暗鬥成這樣,又是怎麼能吞下陳國這麼大一片土地的?”
“你光知道蔡國有爭鬥,陳國又何嘗沒有爭鬥?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徐文山嘆道。
李大壯和雷老虎聽到這話,心裡憋了句話:“怎麼感覺鹿鶴溝倒沒什麼爭鬥?”
很快李大壯心裡又憋了句話:“恐怕是因為沒人爭得過首長吧……”
蔡國的政治小課上完,三人各懷心事之間,沙縣的城牆上又縋下來一人,遠遠地朝這邊走來,走進了一看,卻不是龐興,是一個牙將。
牙將拱拱手:“前面的可是朱大俠?”
徐文山本惡作劇似的自稱“蜘蛛大俠”,結果傳著傳著變成了“朱大俠”。他也不反駁,道:“你是什麼人?”
牙將道:“在下乃無名之卒不足掛齒,餘將軍請朱大俠到城內一敘。”
徐文山點頭,朝後面兩人示意一下,接著,十名身披黑衣計程車兵就從陰影中鑽出來,緊緊跟在徐文山身後。
那牙將看了這群人一眼,想說些什麼,終究沒說出口,帶著徐文山到了城下,牙將道:“請朱先生先上。”
徐文山直接跨上了吊籃,繩索翻滾,這吊籃託著徐文山緩緩上升,快到城牆頭,再往下看已頗高了,雙腳像踩在空中,若是此時有人把繩子斬斷,普通人一定會摔成肉泥。
但是徐文山終究還是安全上了牆頭,牆頭等候計程車兵來扶他,卻詫異地發現這位“朱大俠”雙腳站得穩穩的,不像其他第一次坐縋籃的人,下來後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樣。
士兵又開始吭哧吭哧地絞纜繩,過了一會兒,那牙將也登城了,做了個請的手勢:“朱大俠先請。”
徐文山道:“我的人……”
話音還沒落,那纜繩忽然“咻”地一聲,斷裂開來,吊籃轟然掉落下去,城牆下傳來驚呼聲。
對於這樣的小手段,徐文山也沒生氣,只朝那牙將點了點頭。
你的小把戲,我確實沒想到,佩服佩服。不過你給我等著吧。
夜晚的沙縣分外安靜。牙將為首的一群人擁著徐文山,提著燈籠,疾步朝城中走。拐了幾道彎,縣衙好似忽然撞到眼前似的,他們不知不覺就到了徐文山曾經偷過的地方。
一個人遠遠地已站在縣衙門口來迎:“朱大俠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徐文山眯眼打量了這人一會兒,道:“你就別客套了,餘定遠。”
這個撿到自己當初在沙江上放下的紅利的,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