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動,律無忌手指輕彈,一點粉末青煙般打到徐文山身上,然後散於無形。
……
徐文山回到了客棧,關上房門後,靠著門坐下來,大口喘著粗氣。
剛才律無忌給他帶來的壓力太大,他在街上一直保持著微笑,直到回到客棧裡,才敢露出驚恐的臉色。
剛才律無忌對他使用攝心術後,一些記憶片段湧入了他的腦海中。
所以,他知道了萬法觀,知道了律無忌,知道了攝心術,也知道了道士在找“盜帥楚留香”。
他還知道,剛才道士在離開之前,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個記號。這記號始終散發出令人不舒服的氣味,凡人聞不到,但對於身懷法力的人來說,彷彿黑暗中的一把火一般明顯。
不過他不知道,之所以道士會給他下透骨香,是因為之前他弄巧成拙了。
“透骨香”是萬法觀研製出的一種特殊粉末,偷偷彈在仇人身上,即使對方走出百里之外,也能透過法術找到。
而且這東西一旦沾上身體,就很難洗掉。
沒想到對方對自己看得這麼緊。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徐文山正坐在地上,用嚇人的眼神盯著地面思考時,房間裡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把他嚇了一跳:“你在想什麼?”
徐文山抬頭一看,才發現,許京此時正坐在自己的床上。
他進屋時太慌亂,居然連屋裡還有一個人都沒發現。
許京看著徐文山道:“別用那麼嚇人的眼神盯著我,我遇到麻煩了,來你這兒避避風頭。”
徐文山問:“你怎麼進來的?”
“我是縣尉的公子,小小客棧老闆怎麼敢攔我?”
徐文山無語,果然身在他鄉,沒有任何安全可言。
他問:“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許京的臉色瞬間變差了。
原來,自那日被家中一小廝非禮後,她的境遇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本來父親許忠對此大為惱火,責令家中所有家奴,一定要抓到那人。可是後來卻發現,那放肆的下人宋三藏到了主簿府中。
許忠本以為看在同袍之情上,主簿會放人給他,沒想到主簿竟拒不放人,還把他派去的人給打了回去。
許忠便上書給縣令,請求縣令主持公道,沒想到縣令竟也不幫他,反責備他辦案不力。同時,主簿也參了他一本,說他管理不嚴,才導致瞭如此重大的盜竊案。
而那可惡的小人宋三,竟然煽風點火,告訴主簿府中眾人,許家的小姐被自己非禮了,語句不恭敬之極,簡直不堪入耳,卑鄙下流!
這兩天來,自己父親面孔一天天冷下來,最後居然說,反正自己也被那下人非禮了,這事情說出去不好聽,趁著傳開之前,最好趕緊把自己嫁了。
於是,被羞辱的許京憤而離開了家。若是去找她那些朋友,恐怕會被他們告知自己的父親,為了避免被抓回去,許京居然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徐文山這裡。
雖然名義上,來徐文山這裡只是為了避難,但在許京內心深處未嘗不是懷有一些小心思?
她覺得,一切的開端,都要怪徐文山,若不是他,自己不會莫名其妙地去穿女裝,就不會被那無恥的下人羞辱了。
許京講完這段故事後,期待地看著徐文山,希望他講出一點體恤人心的話來。
可是徐文山卻說:
“那你躲到這裡來,就解決得了事情嗎?”
“誒?”
“你躲到這裡來,不過是逃避而已。”徐文山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