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這玩意兒還真挺偉大的。因為愛,六十歲老大爺能娶十八歲小姑娘,活到八十還生龍活虎;因為愛,某位大明星劣跡斑斑還有無數老婆守候……
當然,我們並不提倡那樣的愛。林鎮遠這樣的愛情,才是真正的力量啊!
三十多年從來沒站出來過的林鎮遠,竟然在此時此刻,站出來了!
“你能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嗎?”張昀憋著笑,問易學斌。
“我想不到,你呢?”易學斌回頭問張昀。
“鬼才能想到。”張昀無奈嘆氣。
“現在怎麼辦?”易學斌有些擔心地道,“老林能撐得住這場面嗎?”
“他撐不住,咱倆不會幫他撐嗎?”張昀說道。
易學斌點點頭,不再說話。他的目光放向臺上的落雨,準備時機不對,立刻到位。
“這位同……呃,先生,我們好像沒有讓你提問吧?”臺上的主持人心都碎了,她試圖提醒著林鎮遠,按劇本來。
主持人名叫於彤,是京城師範學院的學生會副會長,從大一開始,就主持校內的各種活動。作為主持人,於彤當然知道今天有人要搞事情,不過她對這件事沒什麼看法。
《世界盡頭》那種看起來是雞湯,裡面全是毒藥的垃圾文學,吃過見過的於彤可不感興趣。
她甚至還挺想看到落雨這幫騙錢的人吃癟的。
所以當新世界的人找到她,並許諾會給學生會贊助後,於彤相當配合。她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劇本,先cue一下張昀,再隨便找兩個人,接著自然而然再次cue到張昀旁邊的易學斌……如此重複三次,最後以“彩蛋”的形式,讓新世界的人上場。
劇本已經寫好了,她也按部就班地遵循著。
只是……這突然站起來的三排八座是什麼情況?劇本還沒發展到由你提問題的時候啊!
“那不重要,我現在就想知道,對於‘冰山理論’,落雨是什麼看法。”林鎮遠一句話遮過於彤,盯著落雨問。
落雨此時已經從剛剛的憤怒中清醒過來。他明白了,這個人,甚至剛才那個人,都是來砸場子的。
他嗤笑道:“我覺得‘冰山理論’沒什麼可說的,而且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的故事《遠方的姑……”
“如果作者對於他心中所想的東西很有數,就可以省略他所知道的東西。只要他寫得足夠真實,讀者自然而然能夠理解到省略的部分。一座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看似微不足道,但海面下卻隱藏著超過八分之一的體積。這,就是‘冰山理論’——你的《遠方的姑娘》,隱藏了什麼?”林鎮遠好像開通了花唄,一口氣說出了他一個月的話語量。他直接解釋了一遍“冰山理論”,然後質問落雨,《遠方的姑娘》裡,隱藏了什麼?
落雨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看過《遠方的姑娘》,故事挺好理解的,好像沒有吧?”
“也許是沒仔細看?”
“這有什麼可仔細看的?兩個人躺床上講故事,還能有什麼隱藏的東西?”
林鎮遠此話一出,臺下的觀眾頓時沸騰起來。剛才落雨和白雪在那裡一唱一和,把張昀的問題略了過去,就已經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了,只是因為臺上正在講話,所以沒有細想。
此時林鎮遠又一次提起,觀眾們仔細思索,才發現落雨舉的例子,根本和“冰山理論”完全沒有關係。
“你沒看懂我的故事,不代表我的故事中沒有。難道我必須得親口告訴你,那個女人是個ji女,你才知道我應用到了‘冰山理論’?”落雨聽到臺下觀眾的議論聲,臉色越發的繃不住了。
他旁邊坐著的作家年年似乎在他耳邊說了什麼,落雨聽完,立刻氣憤地回擊林鎮遠。
“這件事有人不知道嗎?”張昀看著熱鬧,問易學斌。
“媽的街邊小旅館碰到個女的,這是個人都能知道吧?”易學斌呵呵道,“這不是嘴硬嗎?”
“你得理解,男人嘛,總得有些地方足夠的硬。他那個地方硬不起來,嘴當然就得硬了。”張昀狀似感慨地說。
“草,還是你夠損。”易學斌當即傾倒。
“這也叫‘冰山’嗎?”林鎮遠沒聽見張昀和易學斌的話,他看出落雨的心虛,頓時嘲笑說道,“好,就暫且當成是冰山。那我再問你,你知道‘復調’嗎?什麼又是‘期待視野’?‘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特點是什麼?‘魔幻現實主義文學’又是什麼?‘中世紀文學’的代表人物是誰?華夏傳統文學思想中,最核心的內容是什麼?”
林鎮遠直接丟擲多個文學類別和理論,全都一股腦砸在了落雨的頭上。砸得落雨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全場更是響起了劇烈的喧譁聲,人們看林鎮遠的眼神裡,似乎都寫滿了“這是神”。
“完了!”
然而,場面如此積極,張昀卻不禁叫了聲糟糕。
“怎麼了?”易學斌正亢奮著呢,忽然聽到張昀出聲,責怪地問。
“林老師太著急了!”張昀掩面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