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繼續打,打死了老子負責!”
光線昏暗的酒吧裡,劉強叉著腰,腆著圓滾滾的啤酒肚,狠聲吩咐手下。
在他前方几步之外,四五個男人正對著側躺在地上的江忱拳打腳踢,聽到劉強的吩咐後,幾個人下手更狠了,“呯呯呯”的沉悶踢打聲在酒吧裡迴盪著。
江忱痛苦的將身體蜷縮成蝦米狀,卻始終一聲不吭,身上的淺藍色西裝早已被血跡和灰塵染髒得看不出本來顏色。
過了好一會,看江忱像死狗一樣不動了,幾個手下紛紛停了動作,其中一個將手伸到江忱鼻下探了探,轉頭問劉強。
“強哥,還有一口氣,咋個整?”
劉強哈了一口嗓子,走上前,將一口濃痰吐到江忱身上。
“狗東西,敢耍老子的人你還是第一個,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到你姓!”
說完,就示意手下繼續打,而被打得出氣多進氣少卻始終沒吭一聲的江忱此時卻出聲了,只是那聲音虛弱的就像從地底深處傳來。
“強哥……”
他一點一點的,顫顫巍巍的,就像一條瀕臨死亡的狗一樣,匍匐著身體挪到劉強腳邊,抱著劉強的腳低聲求饒。
“強哥,我錯了,我錯了……”
劉強抬腳就將他踹開,“錯你MMP,你以為認句錯這件事就完了?你想得倒是好,老子告訴你,不光你,還有你媽你妹,包括你那個女朋友,老子一個都不得放過。”
“強哥,我真的錯了……”
江忱緩慢的重新爬回劉強腳邊,血跡斑斑的手攥住劉強的褲角,艱難的抬起頭。
這張臉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左邊眼睛眼高高腫起就像饅頭,右眼則被頭頂流下的鮮血浸染成猩紅,整張臉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
這樣的他絲毫不復以往的陰冷孤傲,全身上下連頭髮絲都透著祈求和卑微。
“強哥,我命賤,你饒我一命,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咳咳咳……”
強撐著一口氣說完,江忱低頭咳嗽起來,一邊咳一邊大吐血水。
手下看江忱這副樣子,心裡還是有些虛的。
他們雖然打架鬥毆無惡不作,但並不想真的弄出人命,那可是要吃牢犯的。
“強哥,要不算了,真把人弄死了我們也麻煩,留他一條狗命,說不定還能幫我們搞點錢花花。”
江忱跪地乞憐的姿態很讓劉強解氣,聽了手下的勸說後,頓時覺得很有道理。
當即,他讓手下將江忱扶到吧檯前,逼著江忱簽下了三萬的欠條。
“老子借給你三千,只讓你還老子三萬,不過份吧?”
收好欠條,劉強又獰笑著重重拍打江忱的臉,“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不管你是偷也好搶也好,一個月後拿不出三萬塊,老子就把你妹子丟到窯子裡頭去賣,還有你那個女朋友,以她的姿色,外省那些煤老闆肯定喜歡得很。”
江忱跪倒在劉強腳邊,低聲下四的哀求,“強哥,我一定會想辦法搞到錢,求你不要去搞我家人,求你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個龜兒子陰老子的時候就沒想過今天嗎?”
罵完,劉強直接示意手下將江忱丟出了酒吧。
江忱從沉睡中醒來,左眼視覺的缺失讓他一陣心慌。
“胖子。”
聽到他沙啞的喊聲,靠著病床打盹的張春喜猛的睜眼,見他醒了,連忙起身。
“你終於醒了!”
江忱下意識摸了摸貼著紗布的左眼,“我眼睛咋了?”
“你說咋了,成獨眼龍了!”
他瞎了?
一股絕望剛湧上心頭,手就被張春喜一把拉開了,“亂摸啥子摸,也不怕摸瞎求了。”
呼。
還沒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