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之後,曉婉的情緒才徹底穩定下來。
我笑著對她說:“你現在可是真正的人啦。”
“是呀!八虛子爺爺說帶我走九轉回陽道,闖到最後一關……”講到這裡,曉婉似乎想起什麼,表情顯得非常害羞,並沒有講她不願意吃噬情魔花之事,而是可愛地吐了一下舌頭:“後來我就什麼也記不到啦……對了,八虛子爺爺呢?”
我回答在他外面呢,老道人不錯,你待會兒可得好好感謝他。
曉婉聞言,鄭重地點點頭,嗯了一聲。爾後,她秀眉一蹙:“對了,夕顏姐姐哪兒去了,怎麼沒有跟你一起?”
我聽到曉婉問夕顏的去向,心中頓時覺得黯然,緩緩地說道:“自從她上山來搶婚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根本不知道她去哪兒了,也聯絡不上。”
曉婉聞言,表情怔了一下:“何大哥,你別急,我覺得姐姐一定有很重要的事。上次她上山來搶婚,身體都還沒痊癒,路上暈倒了好幾次。我都要急哭了,想過去幫她,可八虛子爺爺給我點了穴,帶著我一路在後面跟著。等曉婉身體養好了,跟你一起去找她。”
我點了點頭,囑咐她好好休息,一切等我們回去之後再說。
出了船艙,發現風信子一個人站在甲板之上,陣陣河風吹起她的秀髮,飄逸而靈動。
“曉婉醒了?”風信子問道。
“剛醒。”我回答。
“何方……”風信子欲言又止。
我瞅她那副模樣非常奇怪,說道:“你一向風風火火,有話直說吧。”
風信子看了我幾眼,幽幽地說道:“我是女人,能深切體會曉婉對你炙熱的感情。如果你喜歡她,請給她一個好歸宿。如果你心裡裝著別人,不要去惹她。愛情不是分生日蛋糕,從來沒有雨露均霑的做法。她願意一輩子跟著你,可若讓她天天看著你與別人恩愛,等於在一次次撕裂她本就從未癒合過的傷口。何方,你不覺得這樣對她很殘忍嗎?”
我頓時愣住了。
從來沒想過,風信子會跟我講這番話。
剛才曉婉抱著我哭,讓她不小心看見了,她一定對我存在什麼誤解。
我根本不是她想的那種人!
我剛想向她解釋,風信子卻抬手製止了我,指了指天空:“每一盞完整的燈籠,本來都可以優美而自由自在的飄蕩。可如果它愛上了並不屬於它的風,自己主動把包裹的封紙給捅破,最終結果,它只會在自焚中墜落。但請你不要覺得,那是為你燃燒出來的絢麗色彩!”
臥槽!
這話我咋接?
因為……
我壓根沒聽懂呀!
女人真是一種完全不可理喻的物種,講起愛情道理,個個堪比雞湯大師。
風信子攏了攏自己的頭髮,莫名其妙地再來了一句:“反正,我不會做一盞捅破封紙的燈籠。哪怕,讓它一輩子孤獨地飄著。”說完,她嬌軀轉身,不再理我,進了船艙。
我在風中徹底凌亂。
總體來看,她表達的就一個意思,讓我別害了曉婉。
可我又能怎麼做呢?
讓曉婉離開我嗎?
在船頭怔怔地想了一會兒,天色已經亮了,船也出了渭河,在岸邊停靠。
八虛子老道高興壞了,拉著曉婉的手,大孫女長,大孫女短,囑咐她回去一定要給自己做一頓好吃的。
曉婉開心地答應,格格直笑。
眾人上岸。
剛準備與大家打招呼告別。
忽然之間。
耳聽鏘朗朗聲響,三大判官紛紛抽出武器,呼啦一下,將八虛子老道和曉婉給團團圍住。
樊老狗臉色陡變,厲聲說道:“八虛子道長、曉婉姑娘,請你們跟我們去地府走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