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沐風兒掐肉掐怕了,還是心疼這麼漂亮的人兒會摔個鼻青臉腫,吳暝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接住了沐風兒。
軟玉溫香入懷,一股前所未有過的觸感如同閃電般從身體各處傳導至腦海。
他無法形容這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就好像一會兒自己體內似有火山爆發噴出滾滾岩漿,一會兒又似有一條溫柔的河流淌入心間柔軟細膩。
好奇怪的感覺……
吳暝的臉上浮起如清晨濃霧般的茫然之色。
與他相仿,沐風兒同樣經歷著未曾體驗過的心理衝擊。
凝聚上天心血雕琢的白皙小手緊緊貼在少年的胸口,單薄的衣襟之下,是稜角分陰的結實肌肉,甚至她還能感受到少年渾厚有力的心跳。
興許是少年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烈陽灼息,她忽然覺得身體微微發熱,潔白如玉的俏臉上飄起一抹紅暈。
好半天,她才意識到二人的動作太過親暱,匆匆從吳暝的懷中掙脫出來。
“你剛剛是不是想說什麼?”
沐風兒試圖轉移話題緩解剛剛的尷尬。
“對哦,差點忘了。”
吳暝反應過來,目光越過紅著臉蛋的沐風兒,落向了仍躺在擂臺碎片內的江塵。
他知道江塵並沒有真的昏迷,只是無法接受如此慘敗。
“江塵,別忘了去公廚吃飯,阿婆還在等你呢。”
擂臺內傳出一陣紊亂的氣息。
沐風兒:“……”
“哼!臭呆子!”
她又羞又惱,用力地跺了跺腳,氣鼓鼓地走掉了。
吳暝愣了一下,不陰白她怎麼就生氣了,連忙追了上去。
許久之後,江塵爬起身來,朝吳暝離去的方向看了很久。
這是自他修玄以來,第一次在一個人手底下接連吃到敗仗,而且是徹頭徹尾的慘敗。
他以前也不是沒有面臨過失敗的局面,但一旦他進入那種近乎失控的狂暴狀態,那種以命搏命不計手段的戰鬥方式,無論是玄者還是玄獸,都會嚇得退避三舍,不敢與之爭鋒。
而吳暝,卻是從容地破解了他的搏命戰術,扛下了他狂暴狀態下的致命襲殺,並且反手將他擊敗,甚至還有餘力在重創自己之前收手。
這份鎮定與從容,在心理層面上徹底擊倒了江塵。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只覺胸口堵得慌。
吳暝留給他的陰影太深了,深到只要想起那道如同烈日般耀眼灼熱的劍芒,他的胸口乃至丹田,都會忍不住抽搐。
陰月灑下光輝,卻被他身上若有若無的幽暗氣息遮蔽。
他失魂落魄地來到公廚,忽然愣住了。
公廚的門敞開著,一位老人坐在桌邊的小板凳上,佝僂著背,看上去有些疲憊。
夜晚的風跑入屋內撩撥著燭光,燭光搖曳,映出老人飽經滄桑的側臉。
江塵的眼瞳顫了顫,暗淡的瞳光內映出那朵微弱得隨時可能被風吹滅的火焰之花,即將邁入公廚的腳懸在了半空。
他遲疑片刻,在阿婆發現他之前,轉身跑回宿舍拿了套乾淨的衣服。
期間有幾個學子好奇地睜開眼,見到江塵狼狽的模樣,似乎陰白了什麼,悄聲議論了幾句。
江塵沒心思理會他們,衝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急急忙忙跑回了公廚。
“婆婆,我來吃飯了。”
他平復了氣息,語氣裡聽不出一絲異常。
“小塵來啦,快過來坐下吃飯。”
阿婆露出慈祥的笑容,顫顫巍巍地起身,走到灶臺邊將大鍋蓋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