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麻斑公然提及,這事避無可避,完全沒了斡旋餘地。
麻斑逼視索蘭黛爾,冷聲說道:“奇諾擔任攝政王這些年獨斷專行,禍害無窮,你什麼時候才能及時醒悟,不要再像孩子一樣依賴他?”
索蘭黛爾上位這麼多年,心性已經磨礪得很成熟了,可聽到奇諾被如此攻訐,她還是忍不住火氣上頭:“禍害無窮?我來告訴你這些年發生了什麼!”
“如果沒有奇諾,現在安德烈仍是暴君在位,荼毒生靈,我早就被其所害,變成了不知埋在哪裡的屍骨!”
“如果沒有奇諾,任何一條新政都無法實施,奴隸仍然卑微如畜口,平民只能為貴族永遠勞作,田土兼併每天都會繼續,階級固化會形成永遠也打不碎的枷鎖,最後葬送整個王國!”
“就是因為有奇諾在,那麼多舊的制度才被打破,社會氣象日新月異,無數有志之士百花齊放,讓這個古老的國度走向嶄新的未來。”
“說他禍害無窮?你捫心自問,說這種話不感覺理虧嗎?你問問你身邊那些同僚,他們的良心過得去嗎?!”
不知為何,聽到索蘭黛爾這樣的回答,麻斑目光中浮現起些許悲哀:“陛下,你的心性錯了,太錯了.”
“剛才所提到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功勞,不是奇諾·凡·海爾辛的功勞。”
“是你提出曠古爍今的執政綱領,堅定地執行它,最終把多古蘭德帶向了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你才是最偉大的那個人,而不是他。”
“我承認,他在這個過程中給了你幫助,那些幫助對你而言如同火中送炭。”
“然而你有沒有想過,那些事對他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他有為此付出任何心血嗎?沒有,凡事只是舉手之勞。”
“可他從中獲得了什麼呢——他獲得了一切。”
“奇諾·凡·海爾辛以殺戮立威,排除異己,建立告死鳥這種特務機構,監視王國數萬官吏,肆意搜殺,濫用私刑,施行恐怖統治,視眾臣如奴僕。”
“殿堂議事,蓄意挑起黨爭。貴族勢大,就幫著寒門打壓貴族。寒門崛起,就幫著貴族摧殘寒門。”
“這個人渾然不顧法典原則,只為鼓動內鬥,讓下屬彼此攻訐,以保證自己大權獨攬,永遠凌駕於眾臣之上,甚至凌駕於王位之上!”
麻斑緊緊揪著胸前的衣衿,已經是紅了眼:“你呢?索蘭黛爾·凡·多古蘭德,女王陛下!你被私情矇蔽雙眼,心甘情願被人當傀儡擺佈,反倒還心存感激???”
“你不是沒察覺到異樣你只是怕他,內心深處不敢面對現實,不願相信陪伴自己多年的人其實有著另一幅面孔!”
“你告訴我.以前的那個索蘭黛爾哪去了?!那個在夜空下信誓旦旦地對我說,要成為女王改變世界的索蘭黛爾哪去了?!”
“現在,各項政令不經攝政王首肯就無法執行,女王之言不出王宮,王國境內無數人只知攝政王而不知女王,甚至把奇諾稱為影子國王!”
“多古蘭德王國,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