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戈這段時間出城散了散心,他請了很多天假,假期倒還沒結束,但他在外面無所事事,一閒下來就會想起安,一想起來就心煩意亂,最後決定還是早點回來,用忙碌的工作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今天,盧戈剛回到薄暮城,就感覺街上很熱鬧,行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隱約聽見他們在說“那個女人”、“審判所對面”、“要跳了”之類的話。
盧戈這幾天都不在,不知道薄暮城裡出了什麼事,就隨便拉住一個路人盤問:“什麼情況?你們在說什麼東西?”
盧戈作為治安隊長,平時城裡到處跑,但也不是每個平民都認識他,至少這個平民不認識,他隨口說:“趕緊一起來看熱鬧吧,前幾天汙衊遠東皇孫的那個女人,聽說要在審判所對面跳樓,這可太刺激了!”
盧戈聽得一頭霧水:“汙衊遠東皇孫?哪個女人膽子這麼大?”
平民嗤笑一聲:“還能是哪個?那個叫安的蕩婦唄!勾引皇孫不成,就說人家汙衊她,到處造謠生事,現在又用這種方式博人眼球。”
安是多古蘭德很常見的女名,薄暮城裡叫安的女人少說有上百個,盧戈也沒有把他愛慕的那個安和“蕩婦”二字聯想在一塊。
但不知為何,他現在心跳得很快,隱隱有些不安,還是追問道:“哪個安?說清楚點。”
“你這人...外地來的嗎?這種事都不知道。”平民有些不耐煩地說,“還能是哪個安?就斷了一隻手的那個,說得夠清楚了吧?你別拉著我,我要趕緊去審判所看熱鬧了。”
平民小跑離去後,盧戈從呆滯中回過神,驚慌之色如決堤般在臉上流露,跌跌撞撞向審判所衝去。
...
審判所外的街道已經擠滿了人,很多平民聞訊從四面八方趕來,聚在這裡抬頭往上看。
審判所對面有一棟高樓,樓頂邊緣站了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幾天的輿論焦點,安。
見此,民眾們一個個指指點點:
“神明在上,跑到審判所對面跳樓,這是真跳假跳啊...”
“我覺得是假的吧,想透過這個方式獲取我們的同情心而已。”
“我感覺不好說啊...把命都賭上了,恐怕是來真的...”
“她自己生性風流,咎由自取,這能怪誰?”
“你們說,會不會之前的事有隱情?”
“大家快看!有什麼東西飄下來了!”
眾人驚呼之際,只見安在樓頂揮手撒東西,一張又一張紙紛紛落下,宛如下起一場暴雨。
面對從天而降的紙,圍觀民眾們都下意識伸手去接,翻過來一看,每張紙上都有暗紅色的字,從那乾涸渾濁的質感上看,赫然是以血為顏料寫的!
這一張張紙,全都是血書!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所有人手中的紙都寫著相同的內容,只有五個字:
我不是壞人。
我不是壞人。
我不是壞人。
我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