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單膝下跪,沉聲說:“陛下,很抱歉沒能成功營救阿寶,我們找到這二人的時候,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珀修斯猛地拍了一下扶手,怒聲說:“我說過,阿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預想過阿寶可能已經遇害,所以你沒能把人救回來,我不怪你。
“但我說的死要見屍,是要你明確把阿寶的屍體帶回來,不是讓你帶兩具身份都無法辨認的焦屍回來!我怎麼知道這兩個黑成碳的傢伙是誰?”
“還有胡山戎,好歹以前是遠東皇朝的禁軍刀術教頭,也算個大內高手,就這麼死了?一個照面都沒碰上,就死了???你們是怎麼辦的事?!”
愛德華把對雷薩克哈爾說過的說辭複述給珀修斯聽,至於其中可能存在的疑點,以及返程途中跟奇諾之間的對話,他沒有任何提及。
珀修斯聽後沉默了很久,笑得有些諷刺:“所以,這就是你們給我的最終結果——胡山戎歷經千辛萬苦綁著阿寶逃出王國,最後贖金沒到手,自己反倒讓人劫殺了...這種說辭,你讓我怎麼去跟遠東皇朝交涉?”
愛德華低下頭顱,默默地說:“國王陛下,這件事是我無能,請您予以懲罰。”
珀修斯冷哼一聲:“懲罰?說得好聽。你早就被停職了,我還能怎麼懲罰你?哼,你這總督是一時半會別想繼續當了,等你哪天立了大功,再來跟我商量復職的事。”
阿寶之事處理好就復職,沒處理好就繼續停職,這本就是約好的事,愛德華沒有絲毫脾氣:“一切聽從陛下的命令。”
珀修斯無奈地靠上椅背,嘆聲扶著自己的額頭:“先這樣吧。阿寶這件事暫時就我們幾個知道,都把嘴巴管緊一點,不許對外放風聲,讓我仔細想想該怎麼處理。”
“至於奇諾那邊擒獲的鹿林城官吏,派人嚴刑訊問,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有用情報,有的話立刻彙報給我,沒有就按律處決。”
說是說嚴刑訊問,其實註定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些鹿林城官吏本來就什麼都不知道,完全矇在鼓裡,就是有心招供,也供不出來任何東西。
珀修斯嚴肅地叮囑道:“還有你,雷薩克哈爾,你這個代理總督給我好好選人,別再提拔一些只會吃飯喝酒的廢物。”
這番話算是給雷薩克哈爾施壓了,裡面的潛臺詞就是,他要為以後新任的鹿林城官吏負責,新任官吏但凡再搞出類似的事,他也難逃其咎。
雷薩克哈爾不敢怠慢,頷首應聲:“遵命。”
珀修斯還想說什麼,會議室大門被敲響,他抬頭說了聲“進”。
一名御前侍衛走入會議室,對眾人先後行禮,彙報道:“陛下,猩紅教會總主教求見。”
這個名字讓會議室的氣氛沉默了下去,珀修斯依舊扶著額頭,如雕像般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只有低沉的聲音傳來:“他可真會選時間。”
御前侍衛不知道國王這是見還是不見的意思,默不作聲等待進一步回答。
“你們三個先下去吧,讓僕人給你們安排住處,近日先別離開王城,後面可能還有事找你們。”珀修斯起身走到窗邊,默默注視著窗外的夜景,“把總主教帶來見我。”
三人向珀修斯的背影行禮,告退。
此時夜深,走廊點著燭火卻依舊幽影重重,火光撲朔間變幻的影子宛若某種不可名狀的活物。
奇諾等人從會議室出來時,恰好有隊伍迎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