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關隘,朝著太陽昇起的方向,直行144裡見一處低窪綠洲,將贖金埋於最高的沙樹之下,而後即刻離去,不得返回。空箱撕票,見人撕票。”雷薩克哈爾手中拿著第二封綁架信,喃喃念出了上面的內容。
在普遍概念中,太陽昇起的方向是東方,但實際上日出位置會根據季節不同有所偏移。
現在是「蒼寒」季,日出並不是正東,而是位於正東偏南的方向,也不知胡山戎有沒有考慮到這個細節——綁架信所示的位置離關隘有144裡的距離,稍微出現一點方向上的偏差,就有可能錯過目標。
三人對此很頭疼,只希望這胡山戎心夠細,能考慮到時節導致的日出變化,否則到時候鬧出烏龍,讓胡山戎誤以為王國方面不肯交贖金,單方面撕票,那可就麻煩大了。
雷薩克哈爾反覆瀏覽著這封綁架信,仔細斟酌上面的文字後,不禁對其提出了質疑:“暫且不提方向,就算我們真的找到了胡山戎所說的這處低窪綠洲,把贖金埋到了最高的那棵沙樹下面,要怎麼確保他能放人?”
“他說空箱撕票,見人撕票,也就是不許我們在那裡等他。可萬一他收完錢,人直接跑了,也不把阿寶留在那裡還給我們,到時候怎麼辦?”
不管是什麼形式的綁架案,跟著犯人的節奏走無疑是最愚蠢的。
但顯然,愛德華早就思考到了這個層面,他淡淡地說:“我在箱子裡放了一枚假的金月,裡面藏了一隻比翼蟲,只要胡山戎拿走贖金,我的另一隻比翼蟲會幫我們找到他的位置。”
比翼蟲,它並非比翼鳥身上的蟲子,而是一種非常奇特的生物。
這種昆蟲同卵雙生,雌雄一對,自生到死雙雙相伴,始終不棄。
比翼蟲對自己的雙生伴侶有著無與倫比的感知力,其中雌蟲喜靜,雄蟲喜動。
若是將雌雄雙蟲分開,雌蟲會留在原地一動不動,雄蟲則會根據超凡感知爬向雌蟲,即使是相隔萬里之遠,雄蟲也會跨越天涯海角去尋找自己的雙生雌蟲。
這種至死不渝、不離不棄的習性,本應化作遊吟詩人口中的浪漫篇章,一代又一代傳唱下去。
但可惜的是,比翼蟲畢竟是蟲子,外表不討喜,習性再浪漫也沒用。
如果是一些外表美麗的動物有這種習性,恐怕早就被人尊為聖獸了。
蟲子有這種習性,得不到絲毫尊敬,只能倒黴地被人類利用,淪為工具。
對人類中的追獵者來說,比翼蟲是一種非常有效的追蹤手段,這種蟲子體型微小,不易察覺。
只要將雌蟲留在目標身上,再利用雄蟲的感知能力,便可以無視距離定位對方的位置,展開追蹤。
當然,比翼蟲也有自己的侷限性。
一個是數量,這種蟲子非常稀少,且繁殖能力低下,在野外非常罕見,即使是人工繁殖,多古蘭德各地審判所擁有的比翼蟲也不過幾十對,難以大規模使用。
第二個問題是依附性,比翼蟲可不是什麼長在目標身上的東西,雌蟲在離開雄蟲後確實會一動不動,但不代表它會死死攀附在目標身上,極有可能在運動中抖落。
就算放在衣物口袋裡,如果目標換一件衣服,把舊衣物扔了,或者洗衣服的時候雌蟲浸水而死,雄蟲的感知也就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