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薇的話已出,但靜觀對面之人的神色,面色沉靜,毫無波瀾。雖,眼眸中泛出令人無畏的善意,但遲遲等不到對方的答應,這讓謝薇有些無措。
而此時,門口處卻來了一聲響動。
“喲,原來還有客人。”
謝薇循聲而望,來人亦是一位男子,著素山青袍,卻暖玉束髮。遠觀之,清雅無方,而等人走近了,才發覺自己竟驚喜地無言以對。
青袍男子絲毫未理會到她眼裡的驚喜,自顧自地坐在了圓桌的另一側。
而那中年男子則也頗為自然地對他一笑,順手還為他倒了一杯茶水,清淡地說道:“來了。”
青袍男子接過茶水,點點頭。茶香浸潤喉間後,方覺有些爽快了,這才又轉向謝薇處。
“劉兄,這位是?”
謝薇見青袍男子有注意到自己,嬌憨的小臉上,瞬時洋溢起興奮之色。
“寒山先生?!真是您!”
她雙手捂住自己的小嘴,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地盯著青袍男子,而身子也因為震驚而半起身。
秦妙正站在門口處向裡面張望,聽到她頗大的動靜,眉頭不禁一蹙。心想,還好今日老太君不在,不然又得數落阿薇了。
不過,那一聲寒山先生,她聽得很是真切。
那不是……阿薇時常放在嘴邊誇讚,放在心裡敬仰的書畫大家麼!
真有這麼巧?
“看不出,這位姑娘,竟認得你!”
中年男子看似對著寒山說話,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謝薇的身上。
“呵,我也是……有那麼一絲,受寵若驚的感覺。”寒山莫名地有些訕然。
與諸多文人一樣,他慣於低調,從未收徒,也不曾多與人切磋,素日多為獨居。坊間只見過他的書畫,卻不曾有人真的認得他的真身。
而今日,剛一進門,卻被一個小姑娘,給識破了。這也提起了他對小姑娘的好奇。
“不知這位……小友如何稱呼?”寒山客氣地拱手致意。
從一進來到現在,已是過了些時間,謝薇暗暗地收起方才的激動,已安然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但見寒山竟稱呼自己為小友,而不是尋常的“小姐”或者“姑娘”之流,莫名地讓她臉上燦爛了幾分。故而在回答時,也顯得與有榮焉。
“謝薇見過先生!”謝薇對著寒山執了一個書生禮,神色坦然,但眼中毫不掩飾對寒山的敬重之情。
寒山與中年男子自然地對視一眼,只見中年男子的嘴角輕輕勾起。
“恕寒山唐突,年紀大了,忘性大。在下是否與謝小友曾有一面之緣?”寒山如是說。
謝薇眸光閃爍,雀躍而言:“那倒不曾。”
隨後神情似有寞落,但不過須臾間而已,又恢復了生機。“不過今日,倒是我有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