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食過後,二人便沐浴上榻歇息。
現如今秦妙的身子越發重了,每晚入睡前胎動異常明顯,常常鬧得她不能入眠。謝玘最近不常在家,都在外忙碌,故而很是難得地拍著秦妙的背哄她入睡。
“這小傢伙可真能折騰。”他溫熱的手掌搭在秦妙鼓起的肚皮上,感受著小傢伙在孃親肚皮裡一下一下的調皮。
“是呀,這孩子性子皮著呢!”秦妙窩在他的懷裡,眯著眼睛。
“不會是個小子吧?”
秦妙半開了眼皮,懶懶地回應:“是兒子挺好啊,頭胎是兒子,往後就是家裡的哥哥。能幫著看顧家裡的一眾孩子,多好。”
謝玘爽快地笑出聲:“看來我家阿暖,想為我生好多呢。”往上一輩,老謝侯爺就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還英年早逝,只留下兩個才能平庸的兒子。若是可以,謝玘倒是希望到他這一輩,能有個貼心的姑娘。
“我倒是想要個姑娘,姑娘家家的,聰明伶俐,和爹爹最是親厚。”謝玘如是想。
秦妙切了一聲:“誰說的,姑娘家自然是和孃親咯!”這都能和我搶,怎麼想的。秦妙表示謝侯爺真是想多了!
謝玘暖暖一笑,摟著她的身子越發緊了:“兒子女兒都好,只要是我們的,都是好孩子。”
這話聽著就順耳多了,秦妙又貓兒般地往他懷裡窩了窩。
“哎,對了。”謝玘低頭去看她。“我們過段時間恐怕得搬到豫章了。”
自豫章定為國都,光武帝就將豫章內城作了一番修整,並親自賞賜和劃分了勳貴大臣們的各自府邸。謝玘作為朝廷肱骨之臣,自然是分得了不錯的府邸。
為方便朝廷中樞運轉,各大臣紛紛從各地拖家帶口地陸續搬到了豫章。因秦妙懷孕,謝玘上書光武帝,暫緩遷家,待妻子生產後再做挪動。光武帝予以批准,只是這樣一來謝玘難免要在豫章、潯陽以及其他前線各處來回奔波。這也是為何他最近一段時日,常不著家的緣由。
“也好,搬家是遲早的事。這樣也省得你奔忙辛苦。”秦妙點了點頭,搬家不是件小事,新的府邸得遣人去探看,看是否需要修繕一二。再者就是各房的安置。
她思忖了半刻,又想起一事:“不知我大哥他們此次會否與我們同行?”
話說回來,秦家如今名下也只有一個清風鋪,總店定在潯陽,這兩年在秦妙的手裡往潯陽周邊的城鎮有所輻射,大大小小地連續開了近七八家清風鋪。只是一直沒有敢進入豫章境內。
一來秦妙畢竟還擔著侯府的裡外操持,無瑕作過多的擴張。二來豫章地界商賈雲集,她也不敢貿貿然地闖進入。秦家底子本就薄,走一步就得想三步。
“回頭你問問你大哥大嫂的意思。最好還是和我們一道,這樣也有照應。你若是想他們了,也不至於相隔太遠。”謝玘安慰道。
第二日,謝玘陪了秦妙一上午後又趕往前線了。秦妙簡單用完午膳,也不休息,往西苑去。
“你說你,這麼個肚子了,還跑來跑去。”大嫂崔鳳一見她挺著肚子就過來,嘴上下意識地一陣唸叨。長嫂如母,這話不假。
秦妙訕訕地笑著,倒覺得這樣很好。
自家大哥這幾年在謝家修養得很好,謝玘特意從深山老林請來的老郎中很是得力,如今秦昱已能拄著柺杖在院子裡走動了,假以時日完全康復也不是沒有希望。故而,崔鳳心裡最重的一塊石頭也總算是放下了,人也變得比以往開朗許多。
“我這身子骨,小時候常上樹掏鳥,下地拔草。結實著呢。”秦妙親暱地拉著崔鳳的手往屋裡走。
屋子裡被炭火哄得暖暖的,一掀棉簾,便能感受到一陣溫暖。
“荀哥兒還在先生那裡吧。”秦妙四處張望了下,沒瞧見她那個活潑的小侄子。
崔鳳言道:“是呢,孔先生課業抓得緊,讓荀哥兒他倆沒事就多練字來著。”說到這兒,崔鳳很是欣慰。秦家商賈之家,一心想培養個走仕途的孩子。而荀哥兒看著調皮,但天資聰穎,孔先生多次誇讚他有天賦,讓家裡多多上心些。
“那便好。回頭咱們秦家的門楣還是得靠荀哥兒給撐起來,也算圓了老祖宗的一樁大心事了。”秦妙也很是慰藉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