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紫萱一看秦妙從火場出來,整個人都傻了,連對秦妙的稱謂也下意識地換了。
她急忙將自己的外衫脫下裹在秦妙身上,淚眼婆娑地哭喪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小姐,別嚇我,你千萬別嚇我呀!”
“沒事。走吧。”秦妙失去了太多的力氣,腳下實在虛浮,歪靠在紫萱身上,頭也不回地向院門走去。
沒事?是啊,沒事了……若心裡不想再牽掛,那還能有什麼事。
“阿暖!”謝玘見她要走,趕忙跟上去拽住她的手。
她的手上都還留著灰,肯定是剛剛在屋裡爬的時候粘上的。他緊緊地握著,又貪心地想把她拉過來。只是,秦妙死死地彆著頭,忽然間使了力氣將他的手甩開了。
她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她該生氣,為什麼不呢。自己的丈夫在危難之際放棄了自己,轉而去救了別人。論誰,都該生氣,失望。他早該意識到,可還是想解釋,事情並非像她想的那樣!他沒有想放棄她!
“我……”謝玘嘗試再去捉她的胳膊,卻讓人避開了。雙手尷尬地滯留在空中,望著那孤寂卻決絕的肩膀,瞬間啞然了。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不知道怎麼為自己剛剛糊塗的選擇去作辯解,更害怕她就這麼認定了。
而就在謝玘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刻,卻見秦妙回了身,慢慢往回走,只是再一次無視地與他擦肩而過。
秦妙看了一眼廖嬤嬤懷裡的沁香,滿是灰燼的臉上陡然增了一抹笑容。“沁香,你贏了!”
誰也沒聽懂秦妙話中的意思,可沁香懂了。她費盡心機的籌謀成功了,哈哈哈,這個女人她認栽了!到了這個時刻,沁香心裡閃過一絲可憐,可憐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也有一天嚐到了被男人拋棄的滋味。哈哈哈!
秦妙從未想過自己就這樣投降了,沒有什麼怨恨,沒有什麼妒忌,只有滿心的疲累。
朝露院內。
玉露見嬤嬤和紫萱等人架著秦妙回來,又是一身汙穢,嚇得不輕。那張小臉煞白煞白,急忙上去給秦妙裹上披風。
還未落座,秦妙就搭著椅子和玉露說道:“等會雨酥閣肯定會再找大夫。玉露,派人去盯著,找個府外的地方把那大夫扣了。不管用多少銀子,給我把真相給摳出來。”
“夫人,這是……?”眾人不解地面面相覷。
秦妙這才把對雨酥閣的猜測告知了三個貼身下人。眾人皆駭然。
“我累了,燒水沐浴吧。”
洗去一身汙穢,身上的疲乏才稍微得到了疏解,可心裡的疲乏呢。
秦妙不願再多想,將自己整個團在被窩裡,也不要下人近身伺候。這幾日出了太多事,她的心都快被撐滿,甚至脹裂。她不想再見什麼人,誰都不想見。
雨酥閣走水的事很快整個府邸都傳遍了,自然也驚動了正在養怡院和媳婦孫女打牌的謝老太太。聽完下人來報,大夥都驚詫了。這好好的日子,怎麼莫名其妙走水了呢。來回報的丫頭不是雨酥閣或是朝露院的,平日裡負責小園子的打掃,剛剛臨時被人差遣到養怡院報信。
老太太一聽秦妙差點被燒死,手上的牌陡然被嘩啦開,見報信丫頭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就趕緊拉上謝薇去了朝露院。
一眾人前呼後擁地到了朝露院,卻見房門緊縮,幾個貼身伺候的都守在屋外。
“這是怎麼的,都在外頭。阿暖呢!”
李嬤嬤瞧見謝老太君急吼吼地趕來,忙上前行禮。“夫人受了驚嚇,剛剛歇著了。”
“要不要緊啊,有沒有請大夫,大夫怎麼說?”老太太不管尊卑有別,緊緊抓住李嬤嬤的胳膊問道。
“老太君,大夫看了,沒什麼大礙。只是……夫人她心裡難受,想靜一靜,不願讓人打擾。”
李嬤嬤抹著淚,斷斷續續地將方才雨酥閣發生的事和謝老太太說了,說完之後又是一頓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