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剛才救了知許道長,你放過了他。”半夏勸慰道。
沫兒聳了聳肩,臉上的怒火平息了不少,說道:“只是厭煩罷了,這無止境的仇恨。你們走吧,今天晚上那個笑聲會徹底消失。”
見此,半夏和海斯便先行離去,他們知道這個影子只有沫兒能解。
“怎麼樣了?”他們回來後,湛昀擔心地詢問道。
半夏搖搖頭,眼底浮現一絲悲傷,嘆氣道:“今天晚上我們就知道了。”
外面的夜色低垂,今晚註定是一個不安寧的夜。知許道長扶著樂平,站在後山祠堂那。而後山入口處站在沫兒。明明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卻相隔數遠。
半夏他們待在右廂房的院內,遠遠地看著,他們一家人的事只能他們自己解決。
一陣寒風吹過,半夏打了一個寒顫,那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只有一團模糊的影子,從房間門口掠過,然後直往後山。
後山處,沫兒看到那團影子,跪了下去,朝天大笑著,眼角的淚水不停地流淌下來。那團影子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在沫兒面前停了下來。
然後變成了一匹狼的形態,用自己的鼻尖頂著沫兒的鼻尖,眼睛裡流露出深情。沫兒想到了小時候,狼也這樣,頂著她的鼻子,這是狼在向孩子表達自己的愛。
回憶將沫兒牢牢地包圍起來,她伸出手,想擁抱這個影子。可在她的手快觸碰到這個影子時,一剎那,影子散去,變成了粉塵,在天地間消失不見。
沫兒的懷中空空如也,她抬起頭,看著影子的逝去,心口的疼痛瞬間蔓延,泣不成聲地說:“娘,我想你。”便朝著逝去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善哉善哉,一切都是貧道的錯。”不遠處看到這一切的道長閉上眼睛,不忍再看,他的餘生都將用來償罪。
而樂平眼神呆滯地待在一旁,聽著這聲“娘”,在她心裡砸出了一個洞。是她生的孩子,可孩子叫那匹狼“娘”。都是她的錯嗎?是呀,一個拋棄自己孩子的母親,怎麼能稱為母親呢!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覺得自己傷口好像裂開了一般,更加疼痛。是自己活該,該受她一刀。她失魂落魄地捂著自己的傷口離開,在路過沫兒身邊時,她看了沫兒一眼,眼裡滿是愧疚。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繼續走了。
沫兒擦開自己的眼淚,走到道長面前,說:“當年那匹狼看到了你在找孩子,她不忍看著我孤單,所以才會來找你。她只是想讓你見見自己的孩子,可你殺了他。李知許,你的罪永遠還不清。哈哈哈!”
這笑聲讓道長腳步踉蹌了起來,他有些站不穩,扶著祠堂的牆。他以為是那匹狼知道他拋棄了孩子,來複仇。未曾想,那匹狼從頭到尾想的都是孩子。“那匹狼當得起你的母親,我們都不配。”道長話裡充滿著滄桑,一下子老了10歲,便佝僂著揹走了進去。
青雲觀的影子順利解決,眾人也將踏上歸途。白爍和小八先行離去,由於無名谷來了新的病患。
在門口那,小八擁抱著半夏,難捨難分。“小八,你回去要聽白爍的話,好好照顧自己。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
“好,孃親,你一定要來看我。”小八哭喪著臉,一直抓著半夏的袖子。
白爍看著半夏,微笑道:“半夏,保重。”又看了一眼半夏身後的海斯,他知道,半夏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