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醫出來後,葉安世瞧見他沮喪的模樣,以為出了什麼事,著急地詢問:“白神醫,半夏她,她是不是……”
“苢姑娘已無礙,休息幾天便夠了。”白神醫搖了搖頭,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
“多謝白神醫。”白神醫揮了揮手,沒有回答。
葉安世衝進去,“半夏,你怎麼樣了?”
小竹正放下床簾,“少爺,小姐累極了,已經睡下了。”
葉安世的動作變得輕柔起來,他輕聲道:“好,我就遠遠地看一眼。”
小竹退下,葉安世來到半夏床前,掀開床簾的一角,看著半夏熟睡但有血色的面容,他由衷地笑了。葉安世下巴的鬍鬚已經冒了出來,黑眼圈深了一度,他已經許久沒有睡著了,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你是誰,為什麼我看不清你的臉?”海斯在夢中無聲地吶喊著,他的夢中一直有一位女子,淺淺地朝他笑著,伸出手,卻理他越來越遠。
又一次,他從夢中驚醒,一樣地看不清那人的臉。他擦了擦額間的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的心每一次醒來都會痛,起身下床,穿好鞋。他看著自己的雙腿,還是難以習慣,自己不用蛇尾行走,變成了兩條可以彎曲的腿。
開啟門,一股陽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望向隔壁緊閉的房門,看來艾倫已經出門了。他們蛇族的唾液可以麻痺人的神經,是治病的良藥。艾倫將藥草與唾液混合在一起,然後放到黑市上去賣,換成銀子,想做大生意。
海斯心裡有一種感覺他討厭人間,但又有著留戀,究竟是為什麼!他問過艾倫,艾倫說是那夥人綁架了自己,並且折磨了自己,害自己失去了一年的記憶。艾倫還說他所有的家人都死在人族手裡,讓自己幫他報仇。
海斯的腦袋慢慢變得混亂起來,艾倫說自己這一年的記憶沒什麼重要的,可自己為什麼每次想去回憶時,內心深處的疼痛一直都在。他漸漸看不清楚,不知何處真何處假。不過他覺得艾倫不會騙自己的,他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朋友啊。
遠處,一女子坐在亭子裡,她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從湖面上吹來的微風。她想了許久,真正愛一個人是希望他好,他好自己就好。她朝湖面喃喃自語,“海斯,此時不知還能不能見到你,葉哥哥答應我嫁給他,就放你走。”
“海斯,我還遇見了一個人,一個我很久很久以前在意的人。看見他,我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爆發了出來,有我對以前的事情的不甘與仇恨。我痛恨受傷害的只有我一個人。不過,我想,我該學會放下了。”
半夏扭過頭,“小竹。”
遠處的小竹過來,“小姐,你有什麼事情?”
“你去找一下白神醫,說我想當面感謝他,我在亭子這等他。”
“好,小姐。”
小竹走後,半夏長呼了一口氣,“不分對錯,只是選擇罷了。”
白神醫聽說半夏找他後,手中的書掉了下來,下巴和嘴唇微微顫抖,他滿懷著忐忑的心情前往半夏所在的地方。
遠遠地,他便瞧見一個單薄的背影,微風吹動著她的髮絲,跟那時在橋上一樣。
那時,女孩約他出去玩,女孩一個人坐了幾個小時車來到他所在的地方。他們見面時,女孩只是平靜地看著自己,沒有抱怨。
那個時候,他便覺得這個女孩太有毅力了,但他並不知道這個女孩喜歡自己,為自己做的其實遠遠超過自己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