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你們的家人、為了你們自己辛苦攢下的家產,嘗試著去反抗吧。
只有這樣,你們才有生存下來的希望!
——大權國國主,趙權。”
洋洋灑灑的檄文之後,還附有一張必殺名單。
排在第一個的,是忽必烈。
附註上寫著:“弒兄殺弟,奪蒙古汗王位,自立為元國國主,卻令數百萬治下百姓流離失所,失去財產、失去親人、被驅為牛羊。此人,當為在這場戰爭中失去性命的所有百姓負責,不殺對不起天下黎民!
排第二的,是伯顏。
“驅使中原百姓攻打宋國的執行者,且屠城六座,手中最少沾滿五十萬百姓的鮮血。當殺!”
伯顏心裡掠過小小的委曲,自己可沒有親手殺過一個百姓,甚至連一個宋兵或是權國士卒都沒殺過。
而且,驅使百姓攻城,做得最狠的應當是張柔,不過此人因病已死,倒是讓他逃去了這場口誅筆伐。
再往下,有霸突魯、廉希憲、阿術、阿里海牙等一堆蒙古與畏兀兒人將領,也有李恆、張弘略、張弘範等一批漢人將領。
卻沒有一個宋將。
伯顏的眼光終於離開手中的檄文,這才發現殿內眾人,都以怪異的神色地看著自己。
忽必烈的雙眼,更是如欲噬人。
伯顏心裡一緊,微微地撥出一口濁氣,把手中檄文隨手一扯,躬身說道:“陛下,此等胡言亂語之辭,何須理會!權國軍隊沒有把握在戰場上與我決戰,卻想以此齷齪手段,動搖我軍軍心,何其可笑!”
忽必烈的目光,略顯緩和,問道:“你有何良策?”
“權國軍隊士兵,數量遠遜於我軍,卻膽敢四處開戰,此舉純粹是自尋死路!
權國軍隊唯一能依仗的,無非是火炮。但是火炮在戰場上的作用極其有限,這種武器也許對於水軍而言確實是一大助力,但是對於步騎兵來說,如同雞肋。
我就不信他們可以帶著這些笨重的火炮,在戰場上迅速移動。而且哪怕是正面對敵,只要扛過二三輪的發射,待到騎兵衝過炮火覆蓋之地,那些看似可怕的武器,不過一堆廢銅爛鐵!”
忽必烈神色未變,其他幾人倒是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火炮,這是近年來權國軍隊慢慢地開始使用於戰場上的一種武器,在場諸人真正親身見識的並不多。既然伯顏的態度如此堅定,大家自然也就選擇了相信。
“使用這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只能說明一點,權國對於咱們已經無計可施了,他們根本不敢在戰場上與咱們進行堂堂正正一戰。
我以為,接下去需要做的只有兩點。一是避開長江下游兩岸戰場,便可避開其火炮之利;二是尋找其主力部隊所在,一戰將其擊潰,權國軍隊便不足掛齒了!”
“伯顏元帥說的有理!”
“我覺得可行!”
“可是,權國軍隊主力到底在哪裡?”
伯顏瞟了一眼忽必烈,說道:“荊湖北路!”
邊上竊竊私語的議論聲響起,可是忽必烈的臉色依然沒有變化,讓人無法確定,他對於伯顏的意見到底是贊同還是反對。
議論聲漸弱,眾人心懷忐忑地看向忽必烈。
一旦對權國軍的主力進攻方向判斷錯誤,先機一失,此戰便危險了。
江南不同於中原,江河縱橫交錯,荊湖北路與江浙看似不遠,要想在短期內進行大部隊調動,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