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某接著說道:“還有一個更奇怪的,是忽察的二弟腦忽。他竟然也開府準備稱汗,並且以王爺名義對外發布詔令。要知道,無論是長子襲爵還是幼子守灶,跟腦忽都沒有任何關係。”
史青聽得眼中一片茫然。
倒是薛餘點著頭,說了一句:“這腦忽,跟忽必烈的身份與地位,很像!”
“是的,無論是根據蒙古國的傳統,還是成吉思汗的大札撒,汗位都不可能傳到腦忽手中的。所以,這也是和林現在都不看好忽察的原因。他們自己家裡,都已經分成三派,忽察一個都搞不定,哪還有力氣跟外人相鬥!
不過,這些你們都不用去管。
反正你們只要知道,一是這詔令能用,二是可以用忽察的名義來解決你們的身份問題。
自貴由汗上臺後,他便屢屢地在嘗試分解闊端的兵權與屬地,動不動就將其召回和林,活生生地把闊端憋出毛病來。
這段時期據說病得不輕,雖然現在貴由不在了,但闊端卻再也沒有力氣去重整自己的屬地。
因此,現在各路勢力都紛紛往闊端軍中塞人,史爺去了,不用擔心為人所疑。反正你這兩年的任務,就是在那好好地當個普通的十夫長,爭取透過戰功升遷。”
史青聞言,有些猶豫地問道:“加入闊端的軍隊,對敵時,是不是得考慮哪些人不能殺?”
於某抖著臉上的肥肉,笑著說道:“你儘管殺,哪怕殺錯了,也有人給你擔著。反正東真軍現在不可能出現在西北或是西南區域。”
“也是!”史青說著,將一卷詔令收入懷中。
“薛爺這邊,南京府那裡另有交代,我就不再贅述。你們倆的分工,一明一暗,史爺為主,薛爺為輔。
緝偵局的規矩,薛爺也清楚,若有需要,請儘管吩咐。涼州緝偵局的籌建,有勞薛爺了!”
“於兄,可以說下烏斯藏那邊的情況嗎?”薛餘問道。
於某點了點頭。
“烏斯藏,是權總管去年就開始叮囑我等必須要關注的地方。只是限於人手,能拿到的訊息還不夠詳盡。
唐昭宗乾寧二年,吐蕃王朝滅亡之後,雪區各地佛教大興,兩百多年時間,先後出現了噶舉派、薩迦派、寧瑪派等教派。這些教派以各地的寺廟為發展基礎,形成了各自的勢力。
闊端兵入烏斯藏後,薩迦教派大約看到機會,因此準備歸附蒙古。
據說班智達已經帶著整個雪區的地圖出發前往涼州,希望能與闊端會面。
我的看法是,班智達很可能是要藉助闊端的兵力,助其一統雪區。”
“吐蕃人打不過蒙古人嗎?”史青詫異地問道。
“到了草原,吐蕃人當然打不過。但是到了高原,蒙古人其實也沒有太多優勢。主要是現在吐蕃亂成一團,你們想想,吐蕃地廣人稀,一個寺廟能聚到多少兵力?
闊端當年也不過派了支千人隊過去,結果一不小心,就把整個雪區打穿了。”
“那……權總管所交代之事,我該如何施行才好?”薛餘問道。
於某不停地拿著一條已經半溼的毛巾擦著身上的汗水,看得薛餘渾身莫明地發熱。
都快八月底了……
“這個事情,如今倒也不算很急。那個班智達雖然已經在路上了,但是闊端抱病在身,他來了也不一定能見得著。
即便見到了,在蒙古國新汗王被推舉出來之前,他想要歸附也沒人能做主,更別說指望蒙古人幫他出兵平藏。
因此上,咱們還有時間。
就算這期間,來不及誘拐班智達,到時咱們可以到雪區,抓個其他派別的和尚過來談合作。班智達本身代表不了整個雪區,而且其他派別的寺廟如今也一定都在蠢蠢欲動,只是找不到可以投靠的勢力而矣。”
薛餘點了點,暫時把班智達的事放開。
雖然權總管一再交代,要注意雪區,要想辦法將其納入未來的勢力範圍之內。但涼州之地,南京府如今的勢力幾乎一片空白,圖謀雪區畢竟是下一步的事。
此行,最重要的,還是得想辦法把梁申梁家可能隱藏的舊部找出來,再想辦法在西夏故地培植出一支隱藏的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