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執弩在手,在兩個護衛的陪同下,緩緩地進入內院。
兩邊,散落著不少的蒙古侍衛,有些還在掙扎著蠕動。
慘叫聲與喊殺聲開始在內院中漫延,陳耀的兩個護衛,開始興奮地給那些蠕動者補上一刀。
“好大膽,哪來的賊子!”內院一房內,突然響起一聲暴喝。
隨後,一陣噼哩啪啦的打鬥聲響起。
“是東真軍的賊子嗎?你們想幹嘛?”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喘著粗氣怒問道。
但是,沒人回答。
桌椅的劈碎聲、花瓶砸爛聲、門窗的損毀聲,響成一片。間或傳來一聲女子的慘叫。
男人的聲音愈加憤怒,但也是隻能憤怒而矣。
沒多久,一個捆成粽子模樣的人,被行動隊員從屋裡拎出來,扔在了陳耀跟前。
“總共三百五十二人,其中蒙古護衛三百人。另有一些婦孺,已經集中關押。還有一人,正在搜查。”
陳耀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全殺了”幾個字嚥了回去。
屠殺婦孺,別人知道也就罷了,讓小舅知曉,免不得又是幾日幾夜的囉嗦。
“啊——王爺——”那個佝僂著身子的老者,被捆了過來,手中還緊緊抓著他的掃把。看到落在各處的屍首,以及癱倒在地的也速不花,發出斷斷續續的慘叫。
“把這人,跟那些婦孺關押一起吧。”陳耀揮了揮手,而後走到也速不花身邊,把他扶起,端放在屋前臺階之上,而後拍了拍手,坐在他身邊。
“你是,南京府的陳耀?”年過四十的也速不花,身上衣裳零亂,顯然是從床上沉睡之中被驚醒。
倉促之間,竟然還能在幾個特別行動組的隊員手中,堅持了不短的時間,也算不易。
雖然全身上下狼狽不堪,但也速不花依然圓睜著虎目,怒視陳耀。
陳耀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考慮減肥了。否則這體形往哪一站,都會被人立時給認出來。
“南京府商業部陳耀,見過也速不花王爺。”陳耀雙手對著空中一拱,說道。
“商業部?你緝偵局出來做此腌臢之事,都不好意思表明身份了?”
“好吧,南京府商業部兼緝偵局陳耀,見過也速不花王爺。”
“你南京府,這是要造反嗎?”
“談不上,殺了你一些護衛而矣。更何況,即使是殺了你,也遠遠談不上造反。”
“你有膽,倒是把我殺了試試!”
陳耀撓了撓頭,還真的有些不好辦。
成吉思汗五個兄弟,如今唯一還留在世上的,只有也速不花的父親別裡古臺。
只不過,別裡古臺是庶出,因此地位與斡赤斤比起來,天差地別。
但是即便如此,斡赤斤死後,蒙古國中要論地位最為尊貴的王公,非別裡古臺莫屬。
只是,這位老王爺一向低調,長期以來與其長子罕禿忽駐守於和林,從不參與任何的派系衝突。
三子口溫不花一直在領兵與宋國作戰。
只有二子也速不花,駐守在遼陽的封地。
殺了也速不花,就意味著將始終保持中立態度的別裡古臺一系,徹底推向南京府的對立面。也許,這正是忽必烈想要的結果。
可是,不殺他,他也不可能給南京府任何的支援啊!
“王爺,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成為別人用來打擊南京府的一個工具?”
“把我放開!”也速不花怒吼道。
陳耀卻是懶洋洋模樣,“我不敢,我把你放開了,怕被你捶死。”
“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了我,如此羞辱一個蒙古王爺,就不怕被滅族?”
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