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權看著已經完全癱在甲板上的李勇誠,無奈地說道:“我說,你能不能爭點氣?怎麼一癱在那,就跟個章魚似的?”
“我的權大哥啊,以後叫你權大爺成不?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是陸軍長官,你可以讓我當騎兵,當不騎兵,當步兵也沒問題,你卻非要讓我來船上當水軍。你意思是非要把我折磨成章魚嗎?”
李勇誠有氣無力,卻依然嘮叨個不停。
當然,他也只是嘮叨而矣。王鎧要留在登州與旅順建立水軍以及港口,不可能抽得出身陪趙權南下。陳耀也有一大攤事情需要處理。
似乎,只有他閒著沒事幹了。所以,只能他陪著趙權南下了。
“還有,那個章魚,是什麼魚?很厲害嗎?”
“嗯,很厲害!”趙權隨口應道。
確實不易,幾個月的海上生活,連自詡“大海之子”的趙權,都有些受不了,更何況李勇誠。
本來到臨安時,趙權還想去拜訪下秦九韶。結果在船在杭州灣上停留了三四天之後,伍及終於還是沒敢讓他下船。
官路坎坷的秦九韶,自那年回臨安丁父之憂後,前兩年以通直郎得任建康府通判。但是上任三個月不到,母親又去世了。
秦九韶只好再次辭官回湖州為母守孝。
見不到秦九韶,趙權也就沒了去臨安的慾望。畢竟在臨安,他一個人認識的人都沒有。
而且最近宋國朝廷氣氛有些不對,好不容易爬上右相之位的史嵩之,卻倒在了通往左相的道路上。
兩年前,史嵩之父親去世,丁憂被起情。結果惹得臨安太學生黃愷伯等兩百四十四人、武學生翁日善等六十七人、京學生劉時舉等九十四人、宗學生三十四人聯合上書,斥其不當起復。中文網更新最快 電腦端:
甚至連史嵩之自己的侄兒史璟卿都站出來指責他。
被迫辭相回到東吳老家的史嵩之,如今似乎又有起復之意,但被一大群人死死壓住。
杜範、範鍾、遊似,數人輪翻執掌中樞,雖然彼此傾扎不止,但面對史嵩之,卻保持著一致的打壓行動。
而當初主持端平北伐的鄭清之,卻似乎又有上臺的趨勢。
宋國……
趙權搖了搖頭,他現在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對這個國家,到底應該抱著一個什麼樣的心態。
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一路南行,雖然伍及始終沒有正式承認他的主家是誰。但趙權已經可以基本斷定,他原是賈世道父親賈涉的門客。
賈涉去世之後,賈似道慢慢地接手了其父親留在山東的一些資源。這些資源不僅為其收集北地的一些情報資料,也透過南北走私,為自己家裡賺取不菲的利潤。
只要是走私,自然都是暴利。
但知道是暴利卻能涉足其中的,就需要強力的背景了。
賈家畢竟有一個賈妃,做些這種生意,還是沒有太多的問題。
至於賈似道,這個趙權印象中的大奸臣,似乎還沒有露出奸臣的特質。
而且名聲似乎還不錯。
戰力如何不好評價,但他在京湖區域的經營能力,已經完全超越了他的上一任制置使孟珙。
是否要與賈似道合作?如何合作?
這是趙權南行時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現在賈似道雖然算是一方諸侯,論身份地位自己也不差於他,起碼可以進行平等的交易。
可是,自己要從他那裡拿到什麼?
自己除了馬匹,還能給他什麼?
看伍及對自己盡心盡力的態度,趙權明白他一定是得到了賈似道的授意。
賈似道是有意與自己合作的,但很可能與自己一樣,還沒有想清楚到底要與南京府進行哪種方式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