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有什麼事……”
莊姑姑高興了,她看老爺也沒有外傷,覺得是血濃於水的神奇功效:“那便好,回頭奴婢跟夫人說說,多給您帶幾天。”加深關係。
項承突然笑了,呵呵:“……不太方便,我也有公事要忙,何況太子身份高貴。”
莊姑姑想想也對,皇上哪裡便不容易說通:“奴婢看小殿下很喜歡在老爺這裡玩。”
項承沒有鬆口,待莊姑姑走還不忘囑咐:“不要忘了我交代給你們夫人的話!”
莊姑姑險些笑出來:“知道了老爺。”看來老爺還是吃了太子虧,要不然能這樣心疼夫人,不過皇上擔心多餘了,皇上幾乎不讓夫人不帶殿下,夫人實在想了,也是在舞蹈房看著殿下爬來爬去。
而且夫人是大人還好,景姑姑才提心吊膽,小公主最喜歡找小殿下玩,偏偏小殿下這個年齡,開心不開心了都喜歡抓著人拍兩下,景姑姑就怕公主和太子在一起,起碼短命十年。
就連一直吵著要將太子接到九王府撫養的九王妃,現在也只敢在九王爺帶著的時候湊近摸一摸。
莊姑姑點點小殿下的額頭:“誰是調皮鬼?”
“咯咯咯……”
“你是調皮鬼。”
……
項心慈一身常服走在染織場的廣場上,一排排高高掛起的彩錦按照色系編號飄蕩在炎熱的烈日下。
項心慈穿梭在一快快定色的布匹上,將固色差的剔除,合格的留下。
秦姑姑心疼的為主子打個散:“這麼大的太陽……”為什麼非要這個時候過來,清晨過來看兩眼不就好了。
項心慈停在一片深藍色系面前:“幀娘呢?”
“回東家,苗掌櫃去碼頭了,今天有批重要的貨到。”
“告訴她,這批色重新配比上染。”
“是。”
項心慈一直從早晨忙到太陽照到頭頂。
秦姑姑趕緊給主子擦擦汗:“夫人,茶。”
項心慈突然道:“聽會曲去。”
……
項心慈沒進自家麴院,選了未出嫁時經常去的樂藝坊。
樂藝坊這兩年因為競爭激烈,少有新曲問世,但依舊被老東家倩姨經營的有聲有色,聽說是引起當年的王牌星垂姑娘嫁給了閒散王爺做妾室。
但不管如何,項心慈覺得主要原因還是這裡的曲子好聽、舞姬技藝純熟,加上倩姨宅心仁厚、管理有方,年長的樂女也不曾驅逐,反而是她們更能表演舞曲中的意境,每次聽來都新鮮、悠長。
飯菜一道道擺上來,香爐裡換了更綿長的薰香。
項心慈靜靜的聽著,一曲《離殤》百轉千回、斷人心腸,彷彿蕭條城門中茫然的等望,又如戍北邊疆急促的城門關閉聲……
項心慈不知為何想起了幾乎沒有印象的安北王,想起大哥從西北帶回來的‘大嫂’,或許年齡大了,總能因為一首曲子想起一些遙遠的事情,挖出本不該她現在記起的事。
好事回到了她年邁的時候,一個人,一個曲館就能坐上一天,除了回憶和身邊僅剩的人什麼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