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安刷的一聲跑過去。
項心慈想拽都沒有拽住:“不知道誰最疼你。”
“你。”梁公旭笑著讓他嬌嬌嫩嫩的女兒坐在手臂間的小軟墊上,又想起自己剛喝了藥:“爹爹身上有藥味,安安要不要做到對面去。”
帝安笑聲音脆聲聲的:“不會,爹爹最香了。”
梁公旭沒被屍殍遍野的場景震撼過,現在卻心神飛揚:“我們安安才香。”
項心慈看看天,心中寬慰,安安很懂事,至少……項心慈沒有再繼續想。
梁公旭寵溺的看著孩子,幫她重新系一下頭上的大紅色金屢繩子,看著自家安安靜靜的女兒,突然想:如果他身體康健,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帝安送上皇位。
“爹爹,爹爹,你看那個大綱花紋好好看,轉起來也好漂亮。”
梁公旭轉頭看過去,目光平和:“嗯,爹重重有賞。”
“爹爹最好了。”
“是,你爹第一好。”
梁公旭笑著,看著身邊一個個鮮紅活的人,現在偶爾也會想,他並不是一個賢德的君王,也不是萬民期待的皇帝,更不是父皇母后期待的好兒女,卻能‘順應天命’的坐在這裡。
項心慈敏感的看向他:“怎麼了?”
梁公旭的聲音不緩不慢,好似一下到了暮年,輕狂的過往飛速遠去,一日頓悟了一生:“最近這段兒時間會想,我算不算德不配位。”
項心慈撲哧一聲笑了:“我有時候會想,既然老天已經給了我最好的出身,為什麼不再憐憫我一點兒,給我無往不利的人生。”
梁公旭笑的不行握住她的手:“是啊,委屈你了……對不起,辜負了你。”
“嗯,我一直以為我能君臨天下。”
兩個人說完同時笑了起來。
梁公旭的神色也和緩下來:是啊,他們終將回到自己的位置:“有些人……恐怕會覺得我們罪有應得了……”
“她們也沒想錯。”
“爹、娘你們在說什麼,我也要說。”
“好,你也說。”
……
翌日,梁都城發生了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
“趙大人被收押了,很有可能會全家流放。”
“怎麼回事兒,趙大人怎麼收押了?”兒子出意外去了,夠可憐了,同情趙家還來不及,怎麼就被收押了。
“聽說是趙家殺的那個女人,人家樓裡的阿婆氣不過狀告趙家了,牽連出趙家一連串的貪汙腐敗案,趙家慘了。”
“這……”一個老鴇有膽量為了一個妓子去狀告官身,還告下來了?怎麼可能,說沒有人從中作梗都不可能!
但,不管怎麼說,趙家這是要完嘍。
……
齊家連滾帶爬的又去求親了,在昨日拜訪被拒絕後,今日又趕忙帶人再次上門,甚至今早不等市集開門,連夜敲了人牙子家的們,將家裡亂七八糟的通房通通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