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路手放在身後,他還沒有梳洗,指尖還殘留著長絲衣料的薰香,薄如蟬翼的輕紗,他幾乎能想到她將它穿在身上時朦朧若仙的樣子……
太子是那個意思嗎?
狄路神色微僵,他只聽說過主母讓新買來的丫頭去為家中男主人沐浴,讓男人去送衣服的——
“少爺,您回來了,外面天寒,少爺快進去。”
狄路轉身,突然想到了明大人,那個沉默不言、站在她背後的男人,還有那晚的雨夜,比今天更大的雨,兩個人走在雨幕中,儘管狼狽,但依舊郎才女貌。
而自己,算什麼身份。
……
一大早已晨光璀璨,東宮灑了一遍水,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著。
項心慈落下最後一個舞步,衣衫緩緩滑落,悠揚的曲調也漸漸停下。
焦迎欽羨的看著小姐,小姐剛才一瞬間的延伸拉腰,讓她完成了很久沒有達成的琴技,小姐真貼心,立即起身迎上去。
項心慈卻沒有指導她的意思,接過毛巾,看眼秦姑姑:“有心事?”都欲言又止兩天了,正好趁旭旭去早朝,她有功夫問問。
焦迎疑惑的看眼秦姑姑。
秦姑姑搖頭,哪有事:“沒,沒事。”
項心慈看她一眼,將毛巾放下,真沒事。
秦姑姑真沒事,
“約束一下下面人的言行,東宮的宮人向來如此,讓她們不用放在心上,。”
秦姑姑知道,東宮有太子在,宮人們生死輪換非常頻繁,如果她們自己在這種高壓下生活,也肯定像她們一樣,她不是因為這事。
“那就行。”
……
秦姑姑最近不喜歡傍晚,心裡壓了秤砣一樣,可傍晚偏偏來的越來越快,還眨眼而過。
此時已月色明亮,漫天星辰如一副恢弘的畫卷在黑幕上展開,洗白的紗賬籠罩了整個東宮後花園,一隻飛蛾、蠅蟲都飛不進來。
秦姑姑為不可查的鬆口氣,還好,今晚總算沒送什麼東西。
項心慈已經洗漱完,躺在庭院的躺椅上看話本,衣裙下襬掀起,露出可如月色爭輝的肌膚。
秦姑姑將香膏在手心裡的融開,推捏鋪揉的為太子妃擦著香膏:“娘娘,您面板越來越白淨了。”手落在她纖細的腿上,彷彿兩個世界。
她那天黑了。
焦耳躬身:“娘娘,狄路來了。”
秦姑姑手裡的動作僵了一下,不是……又儘量恢復如常。
項心慈翻過一頁:“還沒走?”都這個時辰了:“過來吧。”
“是。”
秦姑姑下意識的將娘娘的衣裙向下拉一點,蓋住一大片肌膚。
“娘娘,太子突然想起得了一匣夜明珠,讓屬下送過來。”
洗著澡還能想起夜明珠,項心慈目光沒有從手上離開,隨意伸手抓了一把,嗯,冰涼清透,像深海出來的,比山裡出來的之地要好,的確不錯,但她看的傳記正在有意思的時候,又放下,表示知道了,讓他放在一邊,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