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心慈瞬間相信了他:“你不能說,說了就不讓我出門,就沒有朋友了……一個人在家裡害怕……”
項國公的心都要被擰碎了:“祖父知道,你乖乖聽話,再睡會去。”
隨便吧,說了就說了,如果爹不讓她出去,她再想辦法:“嗯。”
……
項承沒有隱瞞:“爹,不是你想的那樣,有看大夫,不是很嚴重,也有喝……”
“你給我閉嘴!這就是你養孩子呢!跟你娘一樣想罵是不是還罵兩句!她不嚴重,你現在告訴什麼是嚴重!”
項承也沒有客氣:“事已至此,父親再說這些有什麼用,當初你們不是也嫌她顯眼,不準這個不準那個,還非要我去了曹氏!娘逼我的時候,您不是也預設了!”
“你——你——”項國公你了半天,讓他滾!
項承起身就走!好像他們一個個都沒有下手一樣!
……
項心慈要了一杯果露,坐在樂藝坊的雅間內,神色愉悅的的靠在椅背上。
外面凌冽的風、飄揚的雪,都像她的心情,重新鋪陳開來,洋洋灑灑。
激昂的琵琶聲率先響起,琴音隨即追上,二胡、銅鐘、箏同時響起,相賀成章,這是一種《進軍曲》大漠黃沙,千里軍帳,荒涼肅殺。
項心慈哼著曲調,隨著曲調的變化轉折手裡的銀葉子,怡然自樂。
項心慈聽了一下午,雪漸漸小了,陰沉的太陽緩緩落山,她才穿了裘衣,帶了面紗從樂藝坊出來。
“小姐,小姐,不做轎子嗎?”
項心慈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只是短短几天沒有出來,彷彿又換了人間一般,連今天的雪也與昨天的不一樣。
明西洛下衙出來,習慣性的從這邊繞一下,便停在了街口,看著走來的身影。
項心慈吱呀吱呀的踩過積雪,毛茸茸的領子將她團團圍起來,面紗遮住她的口鼻一路延伸到腳下。
明西洛神色瞬間溫柔下來,一塊小小的面紗而已,也費心的繡了鮮竹流水,總之永遠不甘寂寞的熱鬧著。
項心慈抬頭,看到了他,他站在紛揚的大雪中,站在鬼魅魍魎的人世間,不畏人間險惡,不懼前路艱辛,他自是他,站在那裡,就像他曾經十年如一日的等待著,千般種模樣都匯聚成此刻的他。
是她每次推開窗,看到的那幾顆石榴樹,他是石榴裂開時候,散發的濃濃果香。
可這份難能可貴,被她毫不留情的踐踏過……
項心慈緩緩後退。
所以侍從隨著她瘦後退。
明西洛瞬間上前一步。
項心慈停下。
明西洛也停下。
項心慈笑了。
明西洛也笑了。
項心慈突然扔開手裡的暖爐,向他跑了過去,如一道五彩斑斕的光,如荒野妖物幻化成人故意掉入書生的懷抱,不管不顧的像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