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甘笑道:“去年告老回鄉,敏之還埋怨我貪戀權勢,該早點回來,二弟你也知道,我哪裡在乎這慶州刺史一職,蘭兒不捨我走,說什麼身邊沒有親人,孤苦伶仃的,說得悽慘,心一軟,多留了幾年。”
肖石哈哈一笑:“青蘭自小精靈古怪,聰慧無比,你那是她的對手!”
肖敏之也笑了:“也幸虧了婷兒,能替我在母親那盡孝。”
肖石笑道:“你們先去吧,我去土地廟燒炷香就回家。” 大將軍脫孝,一炷香即可,這是聖廟大先生所言。
……
星湖鎮土地廟,香火極為鼎盛,廟祝乃肖雨多年前救下的小叫花子,在星湖鎮土地廟,已經好多年了。
在平時,來此燒香還願的極多,今天不知怎麼的,居然沒見一位香客進門,就算今天大將軍要來燒香,也不可能一個人也見不到啊,心中不由得嘀咕起來,這到底除了什麼變故。
廟祝正疑惑著,只見大將軍已經進廟,趕緊上前遞香。
肖石磕頭起身,走出廟門,只見外面侍衛一個個肅立,目不轉睛,看著前方,轉眼一看,登時快走幾步,撩起衣襟,就要下跪:“臣肖石,拜見陛下!”
來人正是大周皇帝趙梓,後面跟隨的,是信王趙建輝,旁邊年齡最大的老者,是新陳候種認,冀王趙北河,則甲冑在身,肅立在後。
沒等肖石跪下,趙梓連忙拉起:“朕乃微服,將軍無需大禮。”
趙梓見廟外幽靜,便招呼道:“一起走走。”
沒走幾步,府中有人匆匆趕來,見有不少陌生人,微微一怔,還是走到肖石身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肖石聽完,不禁轉頭看向皇帝趙梓,原來剛剛有天使降旨,母親得誥命吳國夫人,侄兒肖青山,封吳候,世襲罔替,與國同休。
趙梓再次拉住要下跪謝恩的肖石:“將軍不必如此,你肖家不要,不代表朝廷不給,老郎中爵位你推了,這次不得推違。”
旁邊信王也就拱拱手:“恭喜!”
種認輕聲咳了一下:“陛下,今日肖家老祖壽宴,我們去叨擾幾杯。”
趙梓笑道:“老侯爺,這趟經歷,可有收穫?”
“有啊,最大的收穫,就是那《祈山民下山書》的所有文字,老夫學得有幾分神似。”
“哈哈,侯爺雅心不減啊。”信王道。
見趙梓看向他,趙建輝立馬轉頭,準備走遠一些。
“看你那小氣的樣子,朕就借那書貼看幾日!”
趙建輝苦起臉:“我的陛下誒,我家田蘿,將那書貼視若性命,連我也難得一見。”
肖石道:“陛下,臣這裡倒是有幾幅摹本。”
“看看,還是鎮國將軍有心!”
趙梓轉頭又道:“我那不省心的舅舅,還望大將軍手下留情,太后年齡大了,也再想見他一見!”
“小事爾,陛下請!”肖石道,時辰差不多了,家中壽宴也該開始了。
“唉……,當初正氣堂議事,朕也列席了,先生自願與正氣堂修士駐守東海,至今多年,哪怕我登基之時,也未曾見先生露面,真憾事也。”
“陛下,如今仙凡永隔,就是我嫂子,也不曾再見過兄長。”肖石沉聲道。
肖石其實很清楚,兄長在東海秘境駐守,靠的是花花偶然得來的滄海遺珠,裡面的東西,可用千年,千年以後,兄長也會與那些駐守的修士離開,只是自己見不到了。
當初讓雲三雲四帶信問兄長家事,兄長只回道:成為鐘鳴鼎食的簪纓世族,行,日常粗茶淡飯的尋常百姓,也行,平安才是大福。
那日兄長走時,說的話有些縹緲:我本無,何來有,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天道輪迴,有始必有終。
大周延慶三十八年,中秋,吳州星湖鎮,肖家壽宴,上至天潢貴胄,下至販夫走卒,齊為肖家老祖宗賀壽,肖家一門,顯赫一時。
……
大周老侯爺種認壽宴後,與人到鐵牛山上游玩,遙望四周,看那處處青山,異常的鬱鬱蔥蔥,旁邊一文人湊趣:“侯爺,正所謂,人生何處不青山!”
種認面帶微笑,指著前方:“青山處處有鶯啼,處處青山處處詩。”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