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啥話?跟俺分那麼清楚?”朱重八怒了,放下酒杯,“俺不是保兒他舅舅?孃親舅大,俺管到底了!”說著,眼眶也紅了,“姐夫,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團圓了,這是老天爺給臉面,萬萬不能分開。”
說著,嘆口氣,又道,“俺這出兵放馬的,沒日沒夜的廝殺,說不上哪天.........俺現在成親了,可媳婦肚子裡還沒動靜,要是俺哪天死了,俺攢下這些家底兒,都是文正保兒哥倆的!”
話音落下,屋裡人都是一愣,馬秀英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極了。這年月,女人肚子沒動靜,就是不下蛋的母雞。
而朱文正和李保兒都瞪大了眼睛,半懂不懂。
“重八哥,真是喝多了,這話也能亂說!”小九心道。
“保兒!”朱重八看看外甥,“乾脆,你跟俺姓吧!”
李保兒先看看父親,後者點頭之後,應了一聲。
“往後你跟俺姓朱,侄兒叫文正,你叫文忠,你們都是文字輩!”朱重八笑道。
那一夜,朱重八喝的大醉。
肚子一直沒動靜的馬秀英,抱著月牙兒哭了一場。
小九也醉了,搞不清原因,就是因為心裡酸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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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清晨,小九在睡夢中醒來。
下意識的往旁邊一摸,被窩裡是空的。
“媳婦?”小九迷糊的穿好衣服,外面天剛亮,月牙兒能去哪?
剛出門,就看到東屋中冒出炊煙,月牙兒挺著肚子在那忙活。
“媳婦,你幹啥呢?”
“醒了?”月牙兒扶著腰笑道。
“你這是?”小九趕緊過去,“身子不好就歇著,家裡不是沒丫鬟,他們做飯就行了,你這是幹啥?”
“身子再不舒服,俺爺們的壽麵,也要俺來做!”月牙兒行了個萬福,燦爛微笑,“當家的,今兒你生日,願你無病無災,硬硬朗朗的!”
小九一愣,心中這些天的酸澀瞬間褪去,“你咋知道俺生日?”
“咱倆定親的時候,交過生辰八字呢!”月牙兒笑道,“別看俺不識字,俺找人念過,你的生日,公婆的生辰忌日俺都記在心裡!”說著,彎腰在鍋裡攪了幾下,“一會吃了壽麵,俺給你換新衣裳穿,去年就做好了,帶毛的大衣裳呢!”
“哎!”小九發現,自己的嗓子有些沙呀。
隨後,他傻傻的靠在門口,看著月牙兒在廚房裡忙活。一如,當年他第一次見到,這個胖姑娘的時候。
“爹!”
身後傳來喊。
朱英,平安,徐虎兒幾個小九的義子。
“叔!”
“舅!”
朱文正,李保兒也來了。
“你們?”
“祝爹(叔,舅!)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還沒等小九反應過來,門外傳來一陣大笑。
“弟兒,你以為咱忘了你的生辰?”朱重八湯和花雲巴音,一大幫人進來。
“哥!”
“兄弟們!”小九傻笑。
“給壽星佬賀壽!”朱重八拍著小九的肩膀大笑,“多大了?”
小九感覺鼻子發酸,“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