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呼嚕。
不知不覺之間,似乎是小九有力的手臂很安穩,月牙兒慢慢的睡了。睡夢中似乎夢到了什麼好事,臉上還帶著笑。
只是她睡姿有些不雅,一個女人還會微微的打鼾。小九把她放倒,脖子擺正,她的鼾聲才消散。
但是下一秒,她胖胖的身體又不自覺的蜷縮起來,像只怕冷的小貓一樣。
別看她胖,可是少年時吃了不少苦。而她從來都是把笑放在臉上,對於往事的艱難,隻字不提。
小九躡手躡腳的出屋,正好和靠在門外的郭蓮兒臉貼臉對上。
“郭老五,你聽牆根?”小九笑道。
郭蓮兒滿臉通紅,“俺沒有!”說著,又看了小九一眼,“九哥,你要多回家,多陪陪月牙兒姐,她可想你哩!”說完,紅著臉低下頭,雙手扯著自己的衣襟。
“俺也想在家,可是營裡那麼多事!”小九嘆氣道。
“你們男人,就是藉口多!”郭蓮兒撅嘴哼了一聲,馬上又想起什麼,“對了,胡神醫說,月牙兒姐有兩味安神的藥咱滁州沒有,要你託人去淮安或者揚州那邊買呢!”
“吃那麼多藥!”小九皺眉想想,是藥三分毒呀。
“老疤瘌!”小九走到門口。
“九爺!”李老疤過來。
“去胡青牛那,問他月牙兒缺哪兩味藥,然後你交代給咱們運私鹽的販子,讓他們去買!”小九吩咐道。
“哎,俺記住了!”李老疤伸長了脖子往屋裡看一眼,“草他孃的,好人不長命,月牙兒妹子多好的人,怎麼病了呢?”
“你他孃的不會說話就閉嘴!”小九笑罵,“趕緊滾!”
“哎!”李老疤點頭去了。
隨後,小九轉頭進屋。
他一坐在月牙兒身邊,蜷縮著的胖丫似乎感受到了。手臂死死的在小九的胳膊上纏繞,睡夢中的臉上帶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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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幾天淮西相安無事,或許是王濂帶去了常勝軍的善意,淮安泗州方面的元軍不再咄咄逼人,而深冬之中,這幾日的天氣也驟然晴朗。
冬日裡吹的是暖風,落在人間的是暖陽。
這樣的好天氣一直持續著,滁州的日子和往常一樣,訓練沙盤推演,將士們仍然是私下賭錢,李善長每天對著賬本罵娘。
郭大帥他們很安靜,他手下那些軍將和小九的人走得更近了。淮安方面徐達傳遞迴了兩次訊息,淮安知府收了禮物,現在正帶著王濂找個合適的機會,要見淮安的元軍萬戶將軍。
總之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期間郭大帥還收到了河南方面劉福通的來信,而且還給帶來一方大印,淮西紅巾軍都元帥。
淮西紅金屬於北方紅金一脈,郭大帥是劉福通大帥的官也沒什麼不妥。但是讓常勝軍眾將憤憤的是,劉福通給郭子興的信中,連郭天敘和張天祐都提了,卻沒提重八和小九。
不過兩人根本不在意,北方紅巾軍鞭長莫及,認了他們當老大不但幫不上忙,反而還要受轄制。
其實兩人只是嘴上說,畢竟被人莫名其妙的輕視了,他倆可忍不下這口氣。小九和重八在軍中抓的更嚴了,士卒被練的叫苦連天。
小九和重八的軍事啟蒙老師,周大哥生前說過一句話,兵就是鷹,鷹餵飽了就飛,兵閒下來就廢。
轉眼到了十一月初五,小九這幾天顯得有些心事,總是會愣神。有時候,朱重八跟他說話,連說兩遍他才能回神。
“弟兒,弟兒!”
兩人帶著騎兵在準備出城跑馬,路上朱重八喊了兩聲,小九才聽著。
“哥!”
“你這幾天想啥呢?”朱重八問道,“總是魂不守舍的!”說著,忽然一笑,“看上誰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