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大哥?”
人頭被貴人的親兵們耀武揚威的挑在刀尖上,策馬從這些鄉兵們面前走過,除了馬蹄聲之外,死一般的沉寂。
鄧友德呆呆的愣愣的失魂落魄的看著那兩顆首級,無聲的落淚,把自己的嘴唇咬到出血。
“孩子,忍......”
身後他親戚姨父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鄧友德瘋了一樣,抽出腰裡的刀子,“我草你媽......”
“抓住他!”姨父大驚帶著幾個鄉兵把鄧友德死死的按住。
“放開俺...........”鄧友德劇烈的掙扎,嘴被堵住,發出嗚咽的吶喊。
姨父抱著他的腰,其他人按著他的手腳,姨父哭道,“孩子,孩子!千萬不能衝動,千萬不能衝動呀,現在你鄧家就剩下你一根獨苗了,千萬不能出差錯!”
“俺知道你心裡難受,俺也恨不得砍了那些王八操地,可是孩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們現在報仇就是送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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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這邊只剩下這點人了,狗韃子那裡可是還有兩三萬人聽他的,現在報仇就是送死。你聽姨父的,俺不會害你,你家裡還有孃親,俺要把你帶回去!”
嗚嗚!鄧友德掙扎著,最近無力的放棄。
只能在佈滿血絲的眼中流出無數帶血的眼淚,心裡嘶喊著,爹爹,大哥!
軍營中,那貴人親兵們桀驁跋扈的聲音遠遠傳來。
“這就是違抗軍令,擅自撤退,作戰不力的下場!”
“大元待爾等不薄,爾等又有忠孝之心!”
“奮勇登先,人人有賞。若是偷奸耍滑不處理,砍頭就是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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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動官軍營地的篝火。
火堆噼裡啪啦,人心卻如夜風一般冷清。
普通的漢軍,無論是那些徵召的鄉兵,還是滁州調集的兵馬都是鹹菜湯雜糧饃,吃一口蒸饃裡全是沙子,湯裡的鹹菜還沒熟。
那些淮安的青衣軍,人人都是白饅頭,那些貴人和他們的親兵們的營地中則是有陣陣酒肉的香氣傳出。
大元的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皇帝和貴族管原來大宋境內的人叫南人,管原來大遼大金那邊的人叫漢人。
南人處處受到歧視,不管是當兵還是做官,都要低人一等。甚至連科舉的試題,都他孃的比漢人難,更別說和元人色目人相比。
可奇怪的是,大元這些年就指望南方,尤其是江南之地的財稅才能養活那些蛀蟲。
南人也是賤,那些不用交稅納糧的地主大戶,根本不顧百姓的死活,拼命對大都的皇帝搖尾乞憐。
這一切,只要是個不眼瞎的漢子,就能看得見。
“反了!反了!造反!造反!”
鄧友德抱著一把刀,坐在營地裡,雙眼通紅的盯著遠處傳來歌聲的中軍營長,心裡魔障一樣的唸叨。
“殺光你們這些王八操的,殺光你們!”
漸漸的夜深沉,整個營地中到處都是鼾聲。
乃爾不花那個草包,根本沒想到派暗哨警戒。
黑夜中,數不清多少雙眼睛亮了起來,帶著冷笑,慢慢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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