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吃菜呀!”朱重八在邊上笑道,“這個.......先生您看,現在定遠城俺們給打下來了,以後咋整呢?”
說著,朱重八撓撓頭,“定遠太小了,元軍要是來打,俺還未必守得住!先生能不能,給俺指一條路!”
小九也放下筷子,側耳傾聽。
他是個歷史白痴,就知道朱重八最後奪了天下,但是中間的過程一概不知道,他也不像其他的穿越者那樣,一穿越馬上就能羽扇綸巾,指點江山,糞土萬戶。
他知道自己的優點,也更知道自己的缺點。
李善長放下筷子,沉思半晌,正色道,“將軍,九爺,既然你們信任在下,在下就斗膽直言!”隨後,嘆口氣,“其實淮西本就沒有路可走,在這走,就是死路!”
“請先生明示!”朱重八又給李善長倒酒。
李善長說道,“將軍現在佔據定遠,郭大帥佔據濠州,其實都是四面皆敵。”說著,李善長的手指,沾了酒水,開始在桌上畫著,“先說濠州,濠州一地,往西是廬州路,朝廷在那有幾萬兵馬,郭大帥敢打嗎?再說定遠,定遠挨著是滁州,再往下和州。”
隨著他手指的的擺動,一張地圖漸漸清晰,小九的腦子也有些明朗起來,淮西之地像是個鱉,甕中之鱉地鱉。
四面八方無論想去哪裡,都是元軍。就算是把周圍這些城池都佔領了,元廷想打你的時候,也可以從淮安,從徐州甚至從廬州等地,集合兵馬過來剿滅。
小九腦中忽然想到一個詞,脫口而出,“淮西缺少戰略縱深,一無天險,二無財富,三無可以擴張的出口。一旦朝廷有大軍過來,我們在這隻能被動挨打。”
李善長手一抖,酒水頓時灑了一片,“九爺真是天縱奇才,一點就透!”
朱重八也明白李善長的意思,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撓著頭皮,“那咋整?”
淮西本就是窮地方,窮地方打仗只會越打越窮。無論怎麼打,淮西的紅巾軍都只能在淮西打轉轉,北面是河南的劉福通,其他三面都是元軍。現在想打淮安,廬州那樣的大城,根本沒那個力量。
就算是打下了廬州,打下了淮安,淮西的紅巾軍又能往那裡去?淮安連線山東,後背是江浙行省,一樣是腹背受敵。
李善長笑笑,看看小九,“九爺心中可有計較?”說著,拿起酒杯笑道,“不若這樣,在下和九爺,各在手心寫一策,看看是否所見略同!?”
“拿筆來!”朱重八大喊。
隨後筆墨來到,小九和李善長各自在掌心寫下兩個字。
李善長是,南下!
小九是,渡江!
合在一處,渡江南下!
朱重八眼睛一亮,“南邊?”
他可不是那些頭腦簡單的武人,少年時在民間遊歷讓他領略了華夏的大好河山,同時也看清了各地的風土人情,還有百姓民生。
南方,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
稻米一年兩熟,大江大河之中還有數不清的魚蝦。盛產茶葉,絲綢,瓷器,布匹,油鹽。
上有天堂,下游蘇杭,南方各地的城池裡有數不清的糧草,財富。人人都穿著綾羅綢緞,許多人都識字。
朱重八眼睛越來越亮,要麼就不幹,要幹就幹大地。在淮西這窮地方,打打鬧鬧有啥意思?好男兒志在四海,當提手中三尺寶劍,橫掃天下。
“先生,小九!”朱重八左手拉著李善長,右手拉著小九,眼睛發亮,”咱仨研究研究,咋打到南方去?”
李善長輕輕掙脫朱重八的大手,“時候不到!”
小九也甩出來,他孃的你自己多大手勁不知道嗎,捏地手疼。
“哥,咱們現在才幾頭爛蒜,能自保都不錯了!”
朱重八顏色稍有黯然,但是馬上又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人不夠可以慢慢湊,但是路要是不探好,就是一腳泥。”說著,鞠躬到底,“李先生,請教教俺!”
小九也趕緊說道,“老李,說吧!”
哪知朱重八卻不高興地說道,“弟兒,哪能叫老李?要叫先生!”
“九爺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將軍也別一口一個先生,在下聽不慣!”
“那你也別一口一個將軍,俺算哪門子將軍!叫俺重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