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白雲慢慢悠悠的飄著,很美,很靜,很輕。
大地的泥土還凍著,很硬。但是勤勞的農人已經開始勞作,一年之計在於春。
這個災民遍地,官府橫徵暴斂的世道。能夠有塊地種,就是一家人活下去,最可靠的保障。
“爹,喝口水吧!”
年輕的姑娘,捧著水壺,笑容甜美,健美的身姿配上小麥般的膚色,饞壞了遠處偷看的小夥。
老人慢慢的直起腰,笑著捶打不中用的身體,接過女兒手裡的水壺。
下一秒,他卻定住了。
像是,沒了魂一樣。
“爹?”女兒再次呼喚。
“妮兒!”老人臉上的肌肉顫抖著,忽然一把推開女兒,淒厲的喊叫,“妮兒,跑!賊來啦!”
遠處,騎兵的身影從地平線冒出頭。
地裡的農人,開始漫山遍野的朝范家堡裡奔跑。
噹噹噹!
堡子上,示警的銅鐘被敲響。
有力氣的男人們,拿起兵器和粗製的弓箭,站到牆上,這是他們的家,他們要保衛家園。
騎兵越來越近了,幾十個騎兵卻有著撼天動地的威力,似乎大地都在顫抖。還有陽光下,他們刀鋒折射出來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是造反的紅巾軍,一般賊,哪來這麼多騎兵?”
范家堡的當家人,範德彪一頭冷汗。他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孔武有力,是個粗壯的漢子。
但是此刻,他的腿也在抖著。
“爹,咋辦?”他的兒子,範敢敵,在他身後顫聲問。
“穩住,別慌。先讓你媳婦和孩子躲到窖裡去。”範德彪說道,“讓堡子裡,能動彈的,都炒傢伙上牆。說啥都不能讓紅巾賊進來!”
·········
騎兵到了堡下,戰馬喘著粗氣,馬上的騎士,冷冷的看著城頭。
路上,有幾巨屍體,那是沒來得及逃回堡裡的人,被長刀劃破脊背,血流了一地。
朱九的驢跑不快,他只能跟在最後面,所以他從後面目睹了一切。
那些無辜的人,慘叫著倒下的時候,他也差點從驢上掉下來。
韁繩勒破了他的掌心,心裡壓了一塊石頭,但是他什麼都做不了。
前面,傳來叫罵的聲音。
是騎兵們在范家堡的下面,耀武揚威的叫罵。
朱九拍著驢屁股,慢慢的前行。
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動,旁邊的枯草地裡有聲音。
他緩緩的過去,那些枯草開始微微的晃動,像是人哆嗦的身體。
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姑娘,趴在草裡,哀求的看著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