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八,小九兒,以後有事恁倆說話!”
趙老蔫氣都臉都白了,朱重八和朱九,一唱一和,這些歪瓜裂棗,叛變了。
以後這隊伍,咋帶?
這時,外邊騰騰騰。
花大傻熊似的跑回來,蹲在朱九面前,還高出一頭。
眼睛亮亮的,嘴角也亮亮的,憨聲憨氣。
“小九兒...”
咣!
朱九拿門閂在花大傻腦袋上敲一下,“叫九哥!”
“恁沒俺大?”花大傻委屈道。
朱九眼睛一橫,“叫九哥!”
“九哥!”花大傻抽著鼻涕,“俺給恁燒水了,俺還給恁找了一個盆!”
朱九笑笑,掰下一塊帶肉的雞屁股,花大傻哈喇子跟瀑布似的。
邊上,其他歪瓜裂棗口水也嘩嘩地。
“給!”朱九扔花大傻子懷裡,回頭對朱重八道,“哥,俺洗澡去了!”
“嗯,去吧!”朱重八閉著眼睛,“讓大傻多燒點,俺一會也洗!”
屋外,一個廢棄的小屋裡。
火燒的旺旺的,上面掛著一個瓦罐,裡面咕嚕咕嚕的冒煙。
地上擺著一個大木盆,巨大個兒。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澡盆,也不知道花大傻在哪淘弄的。
“嘶!”
“阿!”
“吼!!!”
三月的天,還是春寒料峭。
但是屋裡頭,熱氣騰騰。
躺在滾燙的熱水裡了,渾身上下的血管都通了,毛孔也開了,說不出的舒服。
朱九嘴裡陣陣拐叫,邊上花大傻看著那塊雞屁股,蹲在牆角一動不動。
“嘶!”朱九不住的用熱水搓著身子,“大傻,恁咋不吃?”
“俺想俺爹了!”花大傻子抬頭,眼角亮亮的淚水落下。
“恁爹也愛吃雞屁股?”朱九說著閒話。
花大傻用胳膊擦了下淚水,“去年過年,俺爹給大戶人家幫工,老爺賞了個雞屁股。俺爹捨不得吃,說帶回家給俺吃。結果.....結果那天雪大,俺爹天黑掉冰窟窿裡,淹死了!”
此時,花大傻泣不成聲,“俺收屍地時候,俺爹的手還攥著那個雞屁股呢!俺爹,到死都沒捨得吃!”
說著,放聲大哭,“俺地爹呀........爹呀!”
尼瑪!這狗日的世道,這狗日的世界。
躺在木桶裡,朱九眼眶發熱。
人,哪他媽像個人?
“大傻!”朱九也抹了下眼角,“恁放心,以後有雞屁股,俺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