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文官,此時的他也隱隱冒出了一股威嚴。
禇鈺抿住雙唇,胸部起伏几下,脫口說道:“今夜那些人,的確比你的人厲害!他們應該有著正規出身,應敵經驗十分豐富。不是一般的人家絕對調教不出來這樣的下屬。”
徐胤緊盯著他:“比如說呢?”
禇鈺胸脯起伏的更厲害了:“比如說,朝中的幾大將軍府!”
“說具體一點!”
“我說的是裴家!”禇鈺炯炯的目光投向了他,“還要怎麼具體?我不過是個廢人,能看出多少端倪?捕捉到多少線索?我所知道的事情或許還不如你多!”
徐胤目光微閃。頓了一頓,他道:“那你怎麼會認為是裴家?”
“我受傷的那天,裴將軍正在現場!我想自打上回我跟你說過受傷之後的經過,事後你也一定去打聽過現場一部分人的動向了吧?”
禇鈺的這番反問,使得徐胤移開了目光。
沒錯,上次從他這裡問得了背後蒙面人的訊息之後,他就讓人再次去打聽了一番。
他記得非常清楚,禇鈺受傷之後,由於事出突然,人員變動的很快,當中一個離開了原位的就有裴瞻。
“如果這點還不夠的話,那我還可以告訴你,為我醫傷的那個大夫,精通金創外傷,明顯是個從軍已久的軍醫,裴將軍才從戰地歸來不久,他想使喚個軍醫,是不是輕而易舉?”
徐胤聞言,目光情不自禁的投向了他的傷口處,眸色也更加幽深了。
裴瞻別說使喚一個軍醫,就是使喚十個來也不在話下。
“你猜測是他,已經有多久了?”
“早前只是猜測他是某個高位的將領,猜他是裴將軍,確是今天夜裡。”
“是麼?”
“不是又是如何?”禇鈺眼神一點都不示弱,“如果我早就猜到了他是裴瞻,你覺得我禇鈺在目前這樣的情況下,不會不主動去聯絡他,向他投誠嗎?”
徐胤挑了挑眉頭,未曾言語。
有他這些話,已經可以證明埋伏在這裡的人的確就是裴瞻了。
他的護衛沒有看錯。
他負起雙手,繼續問了下去:“那他為什麼要救下你?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又為什麼要埋伏在這裡?”
“這豈不是就要問你了嗎?”禇鈺望著他,“這應該是你們之間的恩怨,難道你不應該好好想想,你到底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徐胤聽到這裡,身子側了側,大半張臉都被籠罩在陰影裡。
裴瞻為什麼要針對他?這正是他長期以來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之前他做過許多假設,比如那句一山不容二虎,功勳卓著的裴瞻難容自己,又比如彼此家世懸殊,大將軍府子弟出身的裴瞻,看不起寒門出身的自己,但這些都站不住腳。
裴瞻如果只有這點度量,根本不可能年紀輕輕就當上元帥統領千軍,與其說他是個心胸狹隘之人,倒還不如說他,暗地裡也曾思慕梁寧,把他當成了情敵來的靠譜。
然而這又讓人有了另外一層的費解。
首先裴瞻與梁寧交集不多,其次他如今已然成婚,娶為妻子的傅真秉性與梁寧十分相像,哪怕傅真是個替代品,看上去他也已深陷其中,此時此刻不應該還顧著跟自己吃醋。
他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這般針對自己呢?
“他給你請大夫的時候,還有上次他拿住刺客之後,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