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村的幫忙下,小孩子的爹孃先找地方入土。
牛順一貧如洗,那小孩爹孃也沒留下什麼遺產,只能買兩個便宜的草蓆裹一裹,總不能繼續放在外面。
村子裡的人挺不錯,雖然沒有出錢,至少都貢獻了一份力氣,幫忙安排妥當。
剩下一個大問題,相對比較棘手。
按照賈正金自己的想法,當前賭局最為重要,任何可能影響賭局的存在,譬如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小孩子,都不應該留在身邊。
可同樣為了賭局,必須保證身份不會暴露,免得嶽琅看出破綻,影響自己的行動。
因此凡事都得按照符合當前身份的行為規律,考慮到牛順這老實巴交的個性,跟自己的選擇絕對不同。
這就有了矛盾,留著這個孩子,明顯會影響到自己的計劃。不收留,也會被懷疑而露出破綻,影響到賭局。
想來想去都不算好事。
找到空當讓女媧旁敲側擊,從真正的牛順口中得知,他父親生前確實有提到一位朋友,到縣城賣柴火時偶然認識,聊著特別投緣,時間久了兩人親如兄弟,就差沒有燒黃紙結拜。
而從小孩口中得知,亡故的父親正好與牛順知道的名字一樣,都叫楚衛。
再加上對方清楚知道牛順故去的父母姓名,還有專門寫給牛順父親的信,落款也是楚衛,想來不會有假。
對方明顯不知道牛順家的狀況,估計因為身體狀況變差沒再走動,沒了解牛順父親早就身亡。因為自己這邊夫妻都染了重疾無法治癒,身邊沒有可託付之人,只能將希望都放在他覺得最可靠,關係最好的牛順父親身上。
作為最好的朋友,想來他能夠善待自己的孩子。
等到這對夫妻撒手人寰,他們的孩子就非常聽話地帶著遺書過來投奔。
本來應該先把父母安葬,只是身邊也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幫襯,就憑一個十二歲的小孩,總不至於將父母遺棄在荒野,讓野獸啃食吧?
這孩子也是沒想其他的,乾脆拉上家裡唯一的木板車,帶著僅有的家當——幾件破衣服和一些零碎銅錢,用瘦弱的身體帶著父母一路過來,雙手雙腳都已經磨破,慘不忍睹。
既然父親把自己託付給那戶人家,想來對方值得信任。既然如此,他們應該也會幫助自己安葬父母,這就是孩子簡單的想法。
孩子倒是如願了,安葬父母之後,也得到牛欄村村民的幫助,吃到一碗熱乎乎的白飯。身體疲憊不堪,回來後說是要幫牛順幹活,結果不小心趴在床上就睡著了。
夜深人靜,村民們各自回家睡覺。
賈正金點著油燈,在昏暗火光下托腮蹲在床邊,盯著那個睡得很香的孩子嘆息。
現在該怎麼辦?多了一個拖油瓶。
自己扮演的是牛順,老實巴交一人,肯定不能由著性子趕走這個孩子。
要把孩子留在身邊照顧,那自己的賭局怎麼辦?
跟牛喜上山到迷宮拿財寶,把孩子一個人丟家裡?好像不妥......
帶著孩子一起上山?那更加不妥!
最要命的,村裡人全都看到了這個孩子,也不可能當做沒有來,將孩子送到女媧號......
頭痛啊!如果不能妥善處理這個孩子,接下來每天都會很麻煩。
話說忙到現在,除了知道這孩子的父親叫楚衛,母親楚何氏,其他的還不清楚。
下葬的那對夫妻也沒立什麼碑文,就一個小土包,沒留下孩子的名字,不知道叫什麼。
甚至於賈正金到現在沒搞清楚,躺在面前這個瘦弱的,髒兮兮的小孩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