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頌罕見地沒有早起，而是日上三竿之後才來到了店裡。不為其他，只因為不想再面對張小花。
上午九點，當李頌站在自家店門口時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門口6街123號的牌子已經被紅色的油漆蓋上了。麵館的門也窗上也都是紅色的油漆，一股濃郁的油漆的味道很是刺鼻。
走進店裡，歐陽羽柔正和小眼鏡有說有笑的，似乎根本沒把門口的油漆當回事。
“外面怎麼回事？”李頌直接問小眼鏡。
“您是問油漆還是血？”小眼鏡不緊不慢地反問。
“還有血？”李頌又重新退出麵館，重新審視了一遍牆上的紅色。果然，6街123號的牌子是被紅色油漆糊上的，但窗戶下的那一片卻是不是油漆，從牆角的兩顆牙齒推算，確實是血。
“怎麼回事？”李頌又衝回小麵館問道。
小眼鏡得意地伸了個懶腰：“老闆，您該先謝謝我們在您這兒辦公。”
“憑啥？憑你欠我錢？”
“昨天晚上，半夜有人來店裡找麻煩。”小眼鏡又很多餘地打了個哈欠，然後用大拇指指指身邊的兜帽男：“然後被我家門神給打跑了。油漆是他們潑的，血也是他們噴的。要是我們不在，還真不敢想象他們能幹出什麼事兒來。”
“對方什麼來頭？”
“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們這位兄弟的脾氣，不愛說話，就喜歡打架。”小眼鏡悄悄說道，似乎是怕兜帽男聽見。
“是肖家人。”沒想到旁邊似乎在睡覺的兜帽男主動說話了。
肖家人。聽到這個姓李頌就徹底明白了對方的來由。想到昨天的少爺，李頌趕緊又問了一句：“今天的菜送來嗎？”
“還沒有。”小眼鏡搖搖頭，神情中有些失落。
嘆息一聲，李頌猜想自己昨天的治療估計是沒有什麼效果。於是李頌又想起了昨天晚上41號大夫的跟自己說的事。
“聽說最近海城出了件怪事，醫生居然治不好病了。”李頌用一種說奇聞的語氣問小眼鏡，他可不會把自己沒治好老張的事告訴小眼鏡。其實讓小眼鏡知道還好，要是讓仙尊知道真怕他會驕傲而死。
沒想到小眼鏡卻是很不屑地發出一聲輕哼：“正常現象。”
李頌還想等他的詳細解釋，小眼鏡卻沒後文了。這種情況已經不是李頌第一次遇到。通常遇到這樣的情況就表明自己剛剛問了一個不值得解釋的問題，但大多數時候只是對小眼鏡來說不值得解釋。
“咳咳。”李頌給正津津有味聽兩人說話的歐陽羽柔送了個眼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培養的默契，歐陽羽柔立刻就理會了李頌的意思。
“這不正常吧？”歐陽羽柔問道。
“因為一號定律，這個世界的不變準則。病人當然都是為一號裝逼準備的，否則一號還怎麼治病救人，弘揚中醫啊。”小眼鏡不耐煩地說道，那語氣就像老師在教一群笨學生。
“他能治那麼多人嗎？”歐陽羽柔笨笨地追問。
“他可以不治，但不能沒有。”小眼鏡不耐煩的語氣再次加強，好讓人體會到他已經說過好多次的潛臺詞，說完他又強調一遍：“而且如果病人的基數不夠大，怎麼能保證那些大人物家至少人守一個重病患者呢。”
“一號怎麼就能保證能治好每個病人呢？”李頌別有用意地問道。
“當然是靈氣了。靈氣是這個世界無所不能的存在。”
小眼鏡的話讓李頌冒出一絲僥倖，於是他又假裝懷疑地追問：“就沒有靈氣治不好的病？而且，萬一有靈氣的量控制不好，豈不是會把人給治廢了？”
“怎麼會治廢，那可是無所不能的靈氣。只會因為量少了，見效緩慢。”小眼鏡大概是看到了什麼感興趣的資料，對著電腦螢幕出了片刻的神，然後才繼續道：“當然，還有主角光環的加成。其他修者就不一定百分百成功了。”
李頌剛剛放鬆的心立刻又緊張了。老張的事還是不要心存僥倖好，到頭來都是失望。
今天要乾的事還有很多。羽柔媽媽已經開始清理門口的紅色了，自己倒是可以省下這份心。可是以後的菜咋辦，今天還可以用昨天剩的應付一下，要是明天還沒找到供應商可就只能賣純肉面了。這件事放在重啟之前還好，送菜的有大把人。可現在就連炸油條的老李都能被封殺，自己的麵條可是比油條複雜多了，封殺起來還不是更容易。想來想去，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要跟老張搞好關係。
盯著羽柔媽媽清理門上的血，一個問題突然冒出了李頌的腦子：“你們不是不能隨便干擾普通人的事嗎？你們把肖家的人打了，是經過評估的嗎？”就像抓住了自由匪們的小辮子，李頌覺得就憑這件事，自己可以逼仙尊出手救老張了。
“我報的是老闆的名字。”一旁閉目養神的兜帽男再次開口道。
“我去！”李頌頭頂響起一聲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