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想幫小花，為什麼只給她錢呢？”見老闆一臉無趣，眼鏡男神神秘秘地提出了一個看似白痴的問題。
“老子只有錢。”老闆不爽道。
眼鏡男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指了指街對面的小衚衕。
老闆順著眼鏡男的手指看去，似有所感，卻又拿不準，便又疑惑地看向眼鏡男。眼鏡男似乎早有預料，已經準備了好了下一個暗示。他抬抬自己的手臂，露出一節還沒有拆去的繃帶。
“仙尊？”
眼鏡男給了老闆一個肯定的眼神，卻又回頭裝模作樣地開始繼續盯著電腦。
老闆頓時醒悟。自己的思維是被往日的常識給限制了啊。眼鏡男和兜帽男受的都是常見骨傷，即便比常見的骨傷要重，也還在可治癒的範疇。至於脊椎斷裂，這在常識裡可就是不治之病了。不過想想仙尊的能力，那也不是常識範疇的東西，兩件常識之外的事相遇產生一個超出常識的結果也就毫不意外了。
不過……
李頌突然發現原本被自己定義為老實人的眼鏡男的小眼睛裡多了一絲不屬於老實人的光芒。
牆上時鐘的指標剛剛劃過八點，客人還得一會兒才來。於是李頌便提了碗大的一塊兒滷牛肉進了小診所的門。
小診所被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剛進門時，李頌差點兒以為自己走錯門了。
診所裡兩個人，仙尊在閉目打坐。張二狗在那已經很乾淨的地板上拖著地。
李頌一進門，仙尊便輕舒一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簡單的過程持續了將近半分鐘，其間充滿了繁文縟節。
對仙尊，李頌不打算像跟眼鏡男那麼拐彎抹角。估計光他手裡的肉和那一臉諂媚笑容，仙尊就能知他來此是求人的。
“輕您給我朋友看個病。”李頌將肉交給小書童一樣的張二狗。
張二狗沒有接肉，而是先看了一眼仙尊。對方冷著一張臉沒有說什麼，張二狗便直接收了肉。
“代價呢？”良久之後，仙尊的嘴裡才冒出兩個字。
李頌啞口無言，用眼神向仙尊暗示了一下張二狗手中的滷牛肉。但也知道就這點兒東西讓仙尊救人是有點兒寒酸了。最後只能嘆息一聲：“您說。”
仙尊那萬年如霜的臉上泛起一絲絲微笑：“喊我一聲仙尊大人。”
“仙尊大人，天下第一。”李頌從來沒把尊嚴當回事，索性買一送一。
為不可查的一絲微笑再次蕩過仙尊的冰塊一般的臉。
“什麼人？什麼病？”
“人，您見過，就是給我送菜的老張。他的脊椎被人打斷了，現在只能癱在床上。”
“哦……斷脊。”仙尊摸上光禿禿的小巴，開始沉吟，似乎有些為難。
“你不會治不了吧？”
“需要時間。”
“那就是能治唄？”
“看情況。”
看似平淡無奇的兩次問道，李頌卻察覺到了異常。原因很明顯，仙尊大人的自尊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存在。如此不確定的話，怎麼可能出自仙尊之口。一股濃濃的貓膩的味道。
不過，李頌卻是絲毫不慌，來之前為了對付仙尊的高冷脾氣，老闆早已準備了殺手鐧。
“就是很可能治不了唄。”李頌輕輕唏噓，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激將法，雖然簡單，但對仙尊格外有殺傷力，特別是李頌這種曾經碾壓了仙尊自尊的人用，還有效果加成。
果然，李頌此言一出，那萬古如冰山的臉突然皺了一下，體內靈力也明顯有些躁動。
仙尊的兩腮輕輕鼓動，像在忍耐著什麼。
仙尊原地徘徊兩步，似乎很是無奈地開口說道：“是自由會的規矩……我們在採取……影響普通人的行動前……要先進行評估。能不能……給這隻螻蟻看病，我要等上面的評估結果。”
從他那一句幾斷的說話方式，李頌猜測仙尊大人不是生氣了，而是被這句長臺詞憋的。不過李頌也不得不讚嘆自由匪們的手段，居然能讓仙尊放棄尊嚴也要遵守規矩。
“怎麼評估？要多久？”
“小宋提交申請……什麼時候開始評估……要等上面有空。”仙尊微微仰頭看天，稍有愁容，顯然是對評估的時間表示不樂觀。就衝這個表情，怎麼也得十幾二十年的。
希望沒了，李頌不免挖苦一句：“切，騙老子叫大人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猶豫啊。”
仙尊眼角微斜，從斜過來的眼角里瞥著李頌。
“咋的說你還不服啊。”裝了半天孫子，終於得了理，李頌可不想再慣著這幫奇葩。
仙尊那表情分明就是不服。保持著雕像樣的動作一分鐘後，仙尊突然不甘心地嘆息一聲：“要了你一句大人，自然不會虧你。”
“你打算打破規矩了？”
仙尊微微一笑，眼睛微眯，腦袋輕擺，那樣子簡直比臭屁還臭屁：“本仙尊準備指點你一二。”
李頌眼前的仙尊就是對“本事不大，脾氣不小”的完美詮釋。不過，誰讓自己沒仙尊那身臭毛病呢。尊嚴什麼的只是在小事上計較一下，現在關乎老張一條命了，老闆只能訕訕一笑：“您說。”
“大道通天，無所不能。本尊其實並不懂醫學，只是能救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