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闆去跟老何核實了完成工作的時間。老何的給的答案是:“怎麼也得三天吧。”
雖然早有跡象,但老闆還是頗為驚訝的。不是把所有門堵上就行嗎?難道還要用磚頭把整個診所給埋了不成。
不過他立刻又想到了小片子。從老JC講述的那表情就能體會到小片子的確是受了不小的傷吧。所以這肯定是來自小片子的公報私仇啊?老闆喜歡八卦,但作為一個廚師也是有潔癖的,關於小片子的八卦,老闆都懶得打聽,也懶得深想。
既然有了準確時間,老闆又開始籌備著開業了。老闆平時的日子就過得枯燥,這點兒從每日看大街的業餘愛好就能看出來。既然還輪不到他家,那就繼續開業,掙錢還是其次,主要就為解悶。
今天兩位JC沒有跟老何一起出現,原本的坐鎮變成了一天兩次的巡視。大概是因為昨天的平安無事讓他們放了心。事實也是如此,那樣的診所所長能有什麼殺傷力?JC如此的嚴陣以待不排除小片子誇大其詞的可能,這是不需要去證實的必然之事。
給送菜的老張頭打了個電話,老闆又把店裡的桌椅板凳重新擺了一遍,準備迎客。
上午的生意依然冷清,大街上也缺乏可以取樂的稀罕事。不過老闆在店門口坐了半個小時之後卻漸漸發現了一件令人愉悅的事:小片子的事已經傳開了。
老闆和小片子談不上深仇大恨,或許就是一個單純的想輕鬆愜意過一輩子的普通人和怒其不爭的思想先進分子之間的矛盾。小片子的八卦可以不打聽,但一遍一遍聽著小片子的慘相莫名其妙就覺得生活有趣了很多。
“聽說片長大人被揍了。”一個聲音神神秘秘的飄進了老闆的耳朵裡。
“嗯嗯,據說是被診所的41號大夫揍的。掉了好幾顆牙……”
從傳言內容判斷,十有八九是老叫花子那張“守口如瓶”的嘴傳出去的。老闆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
想起老叫花子,老闆突然起了好奇心。那傢伙到底還有什麼身份?居然能跟JC稱兄道弟的,總不能是因為壞事幹得多了進局子多了就成熟人了吧?
老闆第一次希望那個沙啞的令人厭惡的聲音能再次突然出現,可抬頭看看那還沒爬上房簷的太陽,又是一陣的失望。老叫花子的作息時間他可太熟悉了,不到午飯時間根本別指望他能出現。而且自己昨天就宣佈要停業了,丫的就更不會來了吧?
關於小片子的街談巷議在一個小時之後逐漸有了新版本。
“不但牙掉了,據說還瞎了一隻眼。眼球直接被41號大夫給打爆了,想安回去都沒門了。”
“對對,我二姑家三姐的老公就是小片子的主治醫師。據說人送來的時候已經沒法兒看了,眼珠子就掛在眼眶上。”說話的中年婦女面目扭曲做了個噁心的表情:“能不能活還兩說呢。”
“41號大夫怎麼樣了?”另一位大姐突然提出了個別出心裁的話題。
說話的路人漸漸走遠,後面的老闆就沒聽清了。但老闆絲毫不著急,這一波過去,相信很快就會有下一波回來。
果然十幾分鍾後,又是幾個將頭湊得很近的路人。
“哎呀!你看,這診所就這麼沒了。”
隨著一聲感嘆,三個路人的腳步逐漸放慢了。
“這不是規矩嗎?聽說其它區也是這樣的,為宿主做測試的地方一般都會封起來,人也都會被遣散的。”
“遣散?哪兒有那麼便宜。這幾天你還見過41號大夫嗎?”走在中間的娘娘腔顯然是這場八卦的主導者。
“不遣散還能讓41號大夫坐牢去不成?”
“那可說不定。”娘娘腔嘴角撇著,顯然是有訊息的:“你們沒注意到這次41號大夫還沒被分配新名字嗎?”
其他兩人做沉思狀,然後就有個人說道:“有吧,好像叫陳……陳……”
“陳德貴!”娘娘腔還是個急脾氣,直接替那人說道。
那人連連點頭。
“那已經是上次重啟的事了。”
“哦……對對。是上次,難怪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可分配名字的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小片子被打也就這兩天的事,這兩件是不沾邊兒吧?”那人猶豫著質疑道。
“積怨嘛!分配名字的時候就不給人家名字,完了還要封診所,擱誰誰能心平氣和……”
新版本的謠言就這麼慢慢遠去了。
下一個版本的謠言出現,已經是午後。
“啥?傻了?送精神病醫院?”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人,靠著這一聲驚呼成功地吸引了老闆的注意力。
“聽說41號大夫本來就是個練家子,而且人家是大夫精通穴位。再加上咱們84區出現了靈氣,大夫肯定是修煉了點兒啥。這一拳下去應該還是留情了,否則也不能只是打傻了這麼簡單吧。”說話的人大哥派頭十足,挺胸抬頭的顯然也是個練家子。
跟在他身後的人雖然相貌並不驚奇,可一副短粗身板也顯得很是壯實:“那您說咱們有沒有可能也修成41號大夫那樣?我感覺我最近的身手利索了不少,您說我是不是也……”
大哥回頭看了短粗一眼,眼睛閃過一絲不屑,不過話說得卻很是圓滑:“修煉一途不但講究天賦,還講究機緣。機緣到了母豬都能修煉。”
兩人邊說邊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口的人流裡。不過隨著兩人消失,那個讓老闆望眼欲穿的邋遢身影伴著他獨有的味道慢慢浮出了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