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其實很能理解,在這個物資匱乏食不果腹的時代,強者生存弱者淘汰一定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就連西坡村的那些村民們,聽東坡村的那個領頭漢子罵他們廢物,說他們死光死絕都不要緊,他們臉上所流露的都不是憤怒,而僅僅只是悲哀與羞愧。
但孟浩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霸凌弱小仗勢欺人,哪怕在這個年代霸凌弱小是天經地義,他也無法眼睜睜看在眼裡不出聲。
偏偏還沒等他出聲呢,東坡村那個領頭漢子一眼看見了井旁的那匹黑馬。
那漢子頓時滿臉都是興奮之色,哈哈笑道:“哪兒來的黑馬?我們村子第一勇士渠,正要去追殺鑿齒,這匹馬正好給他當坐騎!”
鑿齒?
孟浩心中一動。
那應該是遠古時期很著名的一種怪物,據說面如夜叉,力大無窮,而且周身刀槍不入。
東坡村的這個勇士渠,居然要去追殺鑿齒,看來確確實實是一位勇士。
在孟浩心中轉動念頭的時候,東坡村的那漢子已經走到了黑馬跟前。
黑馬並沒有穿韁繩,那漢子直接用手去抓馬鬃。
但黑馬本是一匹雄健無比的山中野馬,剛剛被孟浩降服,身上野性還沒有完全消除,怎麼可能隨便讓人抓摸?
就聽黑馬長嘶一聲,忽然揚起上身,兩隻前蹄向著那漢子猛踹過去。
那漢子倒是身手敏捷,趕忙往後一跳,居然避開了黑馬一踢,嘴裡罵道:“你這畜生敢不聽話!”
他手上本就拿著一條不知道是用什麼獸皮做成的皮鞭,想必是準備過來抽打西坡村民的,這時候便自然而然舉起了皮鞭,向著黑馬抽了上去。
忽然身影一閃,孟浩搶到了黑馬之前,輕輕巧巧將皮鞭鞭稍抓在了手裡。
那漢子根本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忽然眼前多了一個人影,就連皮鞭都被抓在了那人手裡。
那漢子忙用力想要抽奪回皮鞭,只可惜既被孟浩攥住,哪有那麼容易被他收回?
那漢子連奪了幾次都沒有動靜,一張臉漲得通紅,尖聲喝道:“你是誰?從哪兒來的?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勇士渠的兄弟,你敢跟我作對,我兄長勇士渠來了要你命!”
孟浩很敬佩勇士渠敢於追殺鑿齒,並不想跟勇士渠的兄弟結仇,所以孟浩還是鬆開了鞭子,冷冷說道:“我是誰你管不著!但是這口井是西坡村人挖的,你們東坡村人來這兒打水沒關係,但是不能禁止西坡村人在這兒打水!”
“你到底是誰呀,敢在這兒發號施令,你以為你是東河大部落的帝堯首領啊?憑什麼我們要聽你的?”
“就憑我也是一名勇士,而且我保定西坡村了!”
孟浩一挺胸脯,淡然回答。
他並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勇士”是一種什麼概念,但以他大宗師巔峰境的本事,想必不會弱於這個時代的“勇士”。
卻不想他此言一出,西坡村那些面黃肌瘦的村民們,一個個面面相覷滿眼驚喜。
再看東坡村的那群漢子,同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所有人的眼光,全都落在了孟浩身上。
“勇士?就你這個樣子你敢說你是勇士?”
勇士渠的那個兄弟哈哈笑起來,一邊笑,一邊圍著孟浩轉來轉去仔細打量。
“你知道我哥有多高嗎?比你至少要高一頭,還要比你壯上一圈!不管是什麼野獸,都受不了我哥一拳一腳!就憑你,雖然不矮,但也就是跟我個頭兒差不多,就這你敢說你是勇士?真要是勇士,拿出你的勇士牌看看!”
孟浩本身就不矮,只是看著有些偏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