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良友在一老一少的阻攔中,故作姿態拼老命地往嘴裡喂棋子。
當然了,表面拼老命,實際上一顆棋子都沒有真正喂進嘴裡去。
開玩笑,真要吞下棋子,就算不死,萬一卡在胃裡了,那也要受老罪了。
他古良友又不是真傻逼,絕不會做這種事情。
“吃棋子那就算了吧,吃出人命可就麻煩了!”
孟浩眼瞅鬧得不可開交,忍不住地笑著開口,“不過蘇婉兒還欠我跟丁凰一個道歉……不對,她更應該道歉的是王主席,因為她最終誣陷的其實不是我跟丁凰,而是王主席!但如今蘇婉兒已經暈死過去了,我看不如由古副主席,代替自個兒的弟子給王主席道個歉如何?”
“我為什麼要替她道歉?等她醒了讓她自己道歉!”
古良友手裡抓著棋子,仍舊擺出一幅拼著一死願賭服輸的架勢。
“古副主席這話就不對了!”
孟浩搖一搖頭,聲音清朗讓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哎呦不好意思,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不過大抵就是這意思!蘇婉兒不管怎麼說都是古副主席的親傳弟子,她敢誣陷王主席,不應該是她天生的膽大吧?畢竟她只是個女流之輩呀!所以……她這背後……會不會……那什麼……這個那個……嗯?”
他說到最後故意躲躲閃閃不明說,只把個古良友氣得一蹦三張高,差點兒把左右攔著他的常傑跟張栩,全都推倒在地上。
“你他媽的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古副主席不明白麼?真要我挑明瞭來說呀!”
孟浩似笑非笑反問回去。
古良友張牙舞爪便要大肆發作。
張栩趕忙一手拉住了他,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這個孟浩並不是棋聯的人,你跟他發火不管用,他大不了拍拍屁股轉身就走,人家還說是你逼走的!我看你還是退讓一步,否則他越說越難聽,當著這滿場選手,你是掉進黃河洗不清啊!況且歸根結底是你先逼著老王打這個賭的,給他道個歉也應該呀!”
他一番話把個古良友都快說暈了。
可是仔細想想,張栩說得並非無理。
萬一孟浩越說越難聽,硬把屎盆子整個扣到他古良友身上,這大庭廣眾的,肯定越傳越玄乎,到時候他可真是黃泥巴掉進褲襠裡,怎麼辨別都沒人信了。
所以他最終只能咬咬牙,忍忍氣,衝著王棋聖點頭說道:“好,我替蘇婉兒給王主席道歉!是她信口開合胡說八道,這個姓孟的,是經過考核才能參加複試的,後門一說純屬造謠!王主席大人大量,不要跟她小孩子一般計較!”
“我也不願意跟她一般計較啊!”
王棋聖可就得意了,不僅昂首挺胸擺足架子,還故意擺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來,“不過老古啊,我這當哥哥的不得不說你兩句呀!現在講究德智體全面發展,你在抓緊弟子們的業務水平的同時,也不能忘記他們的思想教育呀!你看看蘇婉兒,就是一個沉痛教訓啊!居然敢造謠誣陷上級領導,實在是你之前教導無方啊!”
咕嘟!
古良友一口老血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他想吐血,但不能吐。
今天已經夠丟人了,倘若再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被氣得直接吐血,那他這張老臉,可真是再也撿不起來了。
所以,即便是憋出滿肚子的內出血,表面上也得硬撐著。
“好,王主席教導得很對,我會吸取教訓,以後肯定會狠抓弟子們的思想教育!”
古良友好像背書一樣機械回答,回過臉來,又衝著孟浩陰測測地一瞥,“還有……這位孟棋手,但願你能在複賽上過關斬將,可別太早被淘汰,否則進不了決賽,也就碰不到真正的高手了!”
他說的真正的高手,其實就是指他的兩個弟子徐迎春跟常傑,這一點幾乎所有人都很明白。
包括常傑也明白。
所以古良友話方落音,常傑就忍不住接了一句:“沒錯姓孟的,我在決賽場上等著你!”
之後他便扶著他老師古良友,拖拖拉拉上樓去了。